岐黄轩住时来一个年轻男人的事,很快传遍廖府。
府里来客人小住,这事本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岐黄轩里,住着穆家姐弟,那穆清仪还是个黄花闺女呢,怎能随便留外男入住,名声不要了吗?
本就对穆清仪生出不满的诸位夫人和奶奶们,总算寻到了发作的由头。
她穆清仪不要脸可以,可她住在廖府,她的脸面,就是廖府的脸面,若真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廖府这些姑娘们还不是一起跟着倒霉?当然,这些话是她们对丈夫抱怨的说辞,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
穆清仪又不姓廖,真有什么事,也沾连不上他们廖氏女儿。
本以为,一通枕头风吹过,男人们多少会有点反应,要么明儿找家主说道说道,好生斥责那穆清仪一番,也好给她一些教训,出出她们憋在心里的那口气。
然而——
“可别跟我说,岐黄轩的事,我可管不着,那是五爷爷的院子,我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过问?”这是小辈男人们给出的反应。
“别胡说,我观那穆丫头是个懂事的,你别没事找事,赶紧睡。”这是老爷们给的反应。
夫人奶奶们气得要命,根本想不明白自家男人怎么会怂成这样,那穆清仪究竟给这府里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个个都那样敬着她,她不就会点子医术,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廖家,最不缺的就是会医术的人。
清溪过了两天他向往已久的日子,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武元县的时候。
然好日子总是短暂的,初十了,他必须得往回赶,元宵节前得回到京都参加宫宴。
穆清仪给清溪做干粮时,廖神医凑了过来,“丫头,多做些,我也要进京。”
穆清仪停下手中擀面的动作,扭头看向廖神医,“您去京都干什么?”
廖神医一脸烦躁,“上回成药大会卖的那些东西,被御造局看中了,让我们廖家派人进京商谈此事,不止我去,我大哥,三哥四哥都要一起去,家里就留老二管着,我还真有些担心。”老二那人心眼小,肚量窄,又刚回来不久,对清仪和清文不熟,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穆清仪道:“您放心去京都,我和清文能照顾自己。”她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廖府能住就住,不能住就走人,没什么大不了。
清溪没有和廖神医他们一道走,甚至没有在廖神医之外的人面前露脸,先廖家车队一步出城。
廖家这几个老的走了,管事的成了老二廖良,府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廖纯和廖情。
廖良是她们姐妹二人的亲祖父,亲祖父掌了权,成了代理家主,她们姐妹也能在府中横着走了。
廖良这次本要跟着一起去的,可廖诚以他不熟悉成药大会的那些产品为由,将他留在府中,说什么府中也不能没人镇着。
呸——还不就是怕他跟京都御造局那头的人搭上线,抢了他的功劳地位吗。
***
廖神医走的第一日,岐黄轩的下人从大厨房取来的早餐便只有白粥咸菜和一盘昨儿剩下的冷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