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赵医女和江医女再次对视,两人眼里皆有惊讶。
平时去值夜诊的医师确实不怎么出手诊治,可也不会完全不沾手,连药童都没沾手,这就有点夸张了。
况且,就算医师和药童都不沾手,例银也从来没有只发给一个人的先例。
赵医女目光闪了闪,朝高伯道:“那天晚上是风医女当值,例银给她吧。”说完指了指贴墙上的夜值表。
高伯走到墙边看了一眼,确认上头写着的名字是风医女,便也没有二话,直接将七两九钱银子给了风医女。
病室里还有其他医女,见此状,都假装没看见。
赵医女与裘医师关系好,那穆医女又是新来的,她很还是很拎得清该站谁的队。
风医女捏着有些烫手的银子,心里很是忐忑,却又有暗喜。
她月银五两,不算少,可在这京都城里生活,也绝称不上宽裕,这七两九钱银子,比她月俸还多,能不心动吗?
赵医女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三七,我七,你三。”
风医女紧了紧捏银子的手,很不舍,干干笑道:“再如何,也得五五吧。”
***
裘医师领着穆清仪和风玲珑来到医署主楼后单独的一栋小楼前,小楼外有人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穆清仪跟在裘医师后头,好奇的问了一句,随即又听见楼里有婴儿的啼哭声传出。
难不成是产房?
先前黄医师跟她提过一嘴,说医署有专门给妇人生孩子的独栋病室。因为京都城里屡有偷盗婴儿之事,所以对产事楼管理比较严格,单独起了一栋楼,除了大夫和产妇及产妇家属外,闲杂人等一率不许进入。
“这里是产事楼,二楼是给产妇查检身体的病室,一楼是妇人临盆生产的病室。”风玲珑解释。
二人说着随裘医师拐进了一楼的中间走廊,一直往尽头方向走,远远瞧见有几个人站在走廊尽头处。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一个年轻男人在尽头处的产房外来回踱步,一脸焦急。
原本坐在椅中抹泪的中年妇人闻言,霍然起身,指着年轻男人大骂:“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将院里的小妾宠得无法无天,我们莹儿能早产吗?能受这份罪吗?我告诉你,若是我的莹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着身体晃了几下,摇摇欲坠。
一旁的青衣公子赶忙将妇人扶住,“都这时候了,您就少说两句,先歇着吧。”青衣公子将妇人扶回椅中坐下。
妇人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攀着儿子胳膊不撒手,颤声道:“青泽,你记住,如若你妹妹有个什么好歹,绝对,绝对不能放过这丧良心的狗东西。”
顾青泽没作声,只担忧的看了眼紧闭着的产房大门。
里头已经很久没传出声音了,连妹妹嘶哑的哭声都没有了。
这时守在门口的药童眼睛一亮,忙道:“裘医师来啦!”
顾青泽等人扭过头去,看向朝他们走来的两人。
走在前头的正是先前见过的裘医师,她后头跟着两个身姿纤细高挑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