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idi,被扣一分。”桑达一开口,其他人都回过头看着她,看得Heidi心里发毛。
“一个个领饭,Heidi,你先到后面。”桑达拍了拍手,转过身,自己拿起了盘子走在了最前面,厨师将食物分成一份份的。
难道被扣分的,没有饭吃吗?Heidi可怜兮兮地咽了咽口水,看看了堆在一起的那么多剩菜,又觉得应该这些人分完了,还能给自己留一点儿。
哪怕留一片肉也行啊,都多少年没有吃过肉了。
这工作真好,每个人分了满满一大盘的饭菜,足够吃饱,这年头,居然有这么个地方有肉有菜还能吃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正因为足够难得,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格外珍惜自己的工作,格外卖力和用心,也就营造出了记者们口中的:极专业,极舒适的就餐环境。
曾经有一名记者写过关于这里餐饮招待的一篇稿子,其中写道:让人诧异的是,在这连年战乱中仅存的三国不会交战的区域,在招待记者方面出奇的专业。可以说,我去过世界上很多顶级酒店,都没有这里的服务专业。
笑话,因为任何顶级酒店的服务员,都不会因为失去了这份工作,就面临生命的威胁,能一样吗?
十个少女低头吃着饭,没有半点其他语言,少说多做是这儿的生存法则。
服务员分完后,厨房里的人出来分食,随后是打扫卫生的,七七八八加起来,得三十人。Heidi站在最后面,看着他们分食。
啪,一滴口水居然就这么从她的嘴巴里流了出来,掉到了她的手背。
她连忙用袖子擦去。
太久没有吃饱了啊,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肉了,没有闻过肉香了,这让Heidi频频吞口水,肚子也疯狂地叫了起来,如同交响乐一般。
可桑达却并没有喊她过去吃,也没有看她。
她只能听着自己肚子的咕噜噜声,让口水不再这么情不自禁地流下来,这太煎熬了,阵阵香味和一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交织,让Heidi愈发觉得饿。
她甚至感觉到了一阵晕眩。
一大早都没有吃到什么东西,短短的半天,她被那个一身装备的男人从车上揪了下来,丢到床上扒了衣服;随后,她从清晨五点擦洗车辆忙到日出,接着,马不停蹄地前往记者别墅区,开始投入服务员的工作。
短短的半天啊,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饿着肚子,时时刻刻命悬一线地经历了这么多悲凉。
四周的人都低头吃着饭,并没有人看向她,也没有什么同情的目光,在这里生存的人,顾自己都顾不上,哪里又顾得上 Heidi?
扣了分,就没饭吃,这是规矩。
Heidi只觉得头晕眩得很,她背靠在了墙壁上,很想捂住鼻子让自己闻不到饭菜的香味,又怕闻不到这么香的气味,以后就闻不到了。
吃不到,闻闻也行啊。
想到这里,她将手放在咕咕噜叫的肚子上,随后轻轻地闭上眼睛,脸上的难过渐渐消失,突然,她的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
桑达正好看了 Heidi一眼,愣了愣,只见她的嘴巴轻轻地一开一合,放在嘟噜噜叫的肚子上的手也开始有节奏地敲打了起来,随后,她的头也轻轻地有节奏地点了起来。
脸上的微笑如阳光一般绽放,满脸的幸福。
“她…… ”桑达不由地开了开口,旁边的人见她这么诧异,不由地也看了过来。
人们纷纷看了过去。
“你这是…… ”一个厨师好奇地开了口,刚开口,身边的人便打断了她。
“嘘……”
两个女生悄悄地靠近Heidi,仔细听,能听到Heidi发出了非常细微细微的声音,是歌声!而且是似乎伴随着肚子里饿得咕噜噜的节奏,唱得虽然很轻很轻,却十分投入。
“你在唱歌啊!”女生噗嗤一笑,打断了Heidi。
“什么?唱歌?”
“还真是唱歌,我看她打拍子就在想会不会是唱歌,啊哈哈!”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Heidi睁开眼睛,露出了恐惧地眼神,她看向桑达。那目光,像一只悲伤的迷路,恐慌无比。
“你没有犯错,放心。”桑达被她的目光看得颇为心酸,她的声音也难得地轻柔了起来:“你唱的什么?”
听了这一句的Heidi瞬间将头低下,不敢跟桑达对视,手也微微握紧,目光闪烁,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我……我…… ”
说话间,她的鼻尖满是汗水,神情极其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