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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自闭症来说,他手里有足足二十名自闭症儿童的大脑,光这一项的研究就应该震惊全球,让全球有自闭症儿童的家庭欢欣鼓舞才对。
难道这些都石沉大海?!
鲁道夫不敢相信,他怎么敢去相信?这么好的事情,这么好的研究,能造福全球大脑神经患者的研究,怎么可能世人不知道呢?
“我……我不相信,我得自己查……我一定得自己查……”鲁道夫喃喃地念着 ,他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向了周寸光。
周寸光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旁人不会知道当一个男人那儿不成长的悲苦,更不会懂他经历了多少冷眼嘲笑,又靠着什么年年拿第一,熬到十八岁,最后心灰意冷回到山村当茶童子。
他很少哭。
读书的时候,同学们看到了什么特别感人的故事或情节,就会鼻子一酸,这种感同身受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可他从来都没有过,并不是强忍着什么,而是真的不会觉得对方可怜或值得同情。
最苦的他都自己尝过,尝得都麻木了。所谓淡然和镇定的性格,无非是经历得多而已。
可鲁道夫扭过头看向他的瞬间,周寸光的心却抖了抖。
才三十几岁的鲁道夫,头发比他父亲去世的那年还要白得多,像一个老头一般,黑里夹杂着白,背有些微微地坨,手因为长期做实验而有些畸形,显得要比同龄人老许多许多。
可此时的鲁道夫的眼神却像极了一个孩子,一个幼儿看向母亲的央求的眼神:“你肯定查错了,你一定查错了,你对这方面不了解,搞不好是你查错了对不对?”
如果没有这次任务,鲁道夫是不是会一辈子在这里当黑科,每天虽然起早贪黑却无比幸福地做着试验。他依旧会为运进来的尸体而雀跃,为自己做出的研究成果能造福于人类而激动。或许,他会思念自己的父母,妻儿,但依旧会这么无悔地进行下去吧。
周寸光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正如鲁道夫所说,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在搜寻资料的时候或许会出查错,毕竟他也只是查了查他的名字,和人脑类器官研究这些年的成果,记忆了与他有关的一些人名,比如他以前的同事,领导,并查阅了这些人如今的成就,以备着跟他谈判的时候用。
可……
周寸光心里明白,这搜索或许会出错,但出错的概率是非常非常小,小到这个世界能出几个鲁道夫这样的科痴一样。毕竟,这是组织定了鲁道夫是可突破的对象。
被组织定下的人,想必……
鲁道夫在周寸光面前半蹲了下来,一只膝盖触及地面,殷切的目光看着他,这位科痴在看到几个孩子的尸体的时候露出的狰狞笑容,对生命逝去仿佛毫无怜惜的冷血,此刻却显得那么地无助和可怜。
“你肯定查错了,对不对?”
周寸光动了动唇。声音冷静:“这个……不好说。”
周寸光并没有被鲁道夫的可怜所影响到,他抛出了诱饵,并要坚定地将鱼引诱到该进的网里:让队友们进来,而且让鲁道夫心甘情愿地掩护队友。
“不好说?你不确定?”
“我的确不确定,因为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人员,也有出错的可能。但是我确实搜了,的确没有,兰开斯特也的确是前年研究的那个成果。我们团队中有一个黑客叫零号老大,他在世界黑客排行榜排名第三,鼎鼎大名,定能让你看到外面的网络。”
鲁道夫脸上的殷切盼望瞬间消失了,身体也似乎慢慢僵硬了起来,他就这么呆呆地半跪着,足足一分钟有余后,一只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手扶着墙,这才很是疲惫地站起来。
原来,心累会如此累,短短的一分钟,耗尽了这位能连续工作35个小时不停的科痴几乎所有的体力。
他看着地面,声音缓慢而沉重:“我们合作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可信不可信,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们计划中的棋子,可是我的确早就怀疑网络有问题,起初,我怀疑自己的科研成果并非无偿提供给世界,现在完全不知道我的心血,我的孩子,原谅我,用孩子来形容我的科研成果,真的是我的孩子,现在的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她是被贱卖了?还是被挟持了?还是……我得找到她,我一定要搞清楚,否则,我无法潜心地研究,而研究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事儿。”
说到这儿,他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仿佛十年的远离社交的闷在这一个瞬间袭上来了似的,他有些站不稳。
“合作吧。”
他扭过头,看向了周寸光,四目相接那一刻,周寸光便明白,自己赢了,已经成功说服了这位在这世界上最神秘的科研院,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几个黑科之一的黑科。
这是一种胜利。
可他的心却揪得厉害。
“科研是我的信仰,我除了信仰,什么也没有。我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定。”鲁道夫喃喃地念着,朝着周寸光伸出了手。
“祝我们合作愉……”周寸光吞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合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