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每天给祁谢……啊疼疼疼,您老还有没有良心了!!提一句而已,拔我吊针干什么?!”
少年嗤笑一声,暴戾阴郁的声音响起:“要不是看在认识六年的份上,现在拔的就不是吊针,而是石膏了。”
那头一片兵荒马乱。
李叔庆幸,自己刚才把手机声音调低了。
很快,听筒里传来祁谢的声音:“依依跟你在一起。”
“是的,”李叔也很怕这个小少爷,毕恭毕敬道:“小姐没有等到您回来,手机打不通,就拜托我去找您。”
祁谢猜到后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没找到我?”
医院里的VIP病房中,祁谢站在床前,纤睫微垂,他漆黑细长的眸子凝视着楼下的落木。
听到司机李叔的汇报,少年的指尖摸着冰冷玻璃,勾了勾殷红唇角。
“等下给我联系家装修公司,再买几个高清的针孔摄像头。”夜色浓郁,房间里还开着灯,外面的景色不用心根本看不清,少年抬起头,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晦暗难辨,“要嘴严的。”
他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李叔打了个激灵,知道他也是在警告自己,连忙表决:“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祁总。”
在不知不觉间,曾经脾气狂躁阴郁的小男孩,在祁邦彦的眼皮子底下野蛮生长,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祁谢勾了勾唇,他看到玻璃上那个晦暗模糊的少年也勾起唇角,露出笑容。
冰冷,无情。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祁总今年四十二岁,孤家寡人,而我还不到二十,李叔,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
“你来医院吧,我和依依一起回去。”
这个夜晚,就像曾经六年前,小男孩无力的走进心理治疗时一样。
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暗处发生,但似乎什么也没有。
平静之下,暗潮渐生。
顾依依醒来的时候,是被六点闹钟准时吵醒,她的作息时间表被祁谢强制更改,变成和他的一样。
昨夜睡得晚,十一点多才睡着,当她模模糊糊的揉着眼睛走进洗手间时,还没发现不对劲,只感觉今天特别累。
两人住在一起时,都是请的阿姨,五点多过来做饭,顺便把垃圾清理干净,因此,祁谢并不知道昨晚顾依依究竟隐瞒了什么。
顾依依喜欢喝白糖粥,配上小菜,祁谢就为她改了自己的习惯,每天陪她一起。
当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一个哈欠一口粥的小小抿着汤勺,两人开始日常对话。
“昨天在学校里怎么样?”
“同学都挺好的,我还当了班长。”
祁谢心里更酸了。
明明是软糯甜腻的白粥,他尝起来就好像酸醋和柠檬的超浓缩饮料。
少年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纤长漆黑的睫毛垂下,轻轻颤动着,汤勺和碗壁在略显粗暴的动作中相撞在一起。
他又问:“新朋友呢?”
“江如诗和穆然,还有……林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