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客客气气地说到,
“老叔,走了这些老远,该不会只是为了到磁器口逛逛吧,你手上有啥子好东西,能否拿出来让我亮亮眼?”
老头迟疑了一下,估计见我挺会来事,客客气气的也不像奸猾小人,这才畏畏缩缩地将破布包取出了,一股子老坛酸菜的味道,呛得我鼻子发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捂着鼻子说叔,您这宝贝味也太重了,该不会是玉皇大帝的尿壶吧?
这味道,就跟葛壮那根花裤衩子差不多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高粱肤色的脸上露出很淳朴的笑,说小伙子,不好意思,叔没买上车票,是走路过来,这几天也没舍得投宿,洗个热水澡什么的,这宝贝憋在我怀里都馊了,是汗味。
听到这话我非但没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有门。为何,看着老农的样子,虽不是大户人家,可几十块的车票钱却是不缺的,他却并未选择坐火车过来,一则是因为火车上人多拥挤,怕碎了宝贝,又或者遭贼娃子惦记,给他来个调包计——那几年治安不散太平,火车上调包的新闻时有发生,而且一般都死团伙作案,抓着人你都不敢大声嚷嚷。
二则嘛,很有可能是他这东西来历不明,害怕过安检的时候给人检查出来,毕竟干了倒斗这门营生,一旦蹲了号子下半辈子就别想轻易出来了,上面对这些事很重视,当年我和葛壮不就差点被喂了花生米吗?
我心里有些迫不及待,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说叔,要不这样吧,咱找个合适的地儿再看,你呢,大老远过来,我身为主人家总得请你吃喝一顿,磁器口人多眼杂,怕坏了水,您看呢?
他说那感情好啊,我连中午饭都没吃,老听人说你们重庆火锅好,我还没尝过呢。
得,一开口就要吃火锅,这买卖要是谈不成,可不得亏死老子?
我心中颇有微词,却不表现在脸上。做生意的嘛,当面叫哥哥、背后操家伙都是常态,哥们也不是小气人,一顿火锅还是请得起的。而且看他这么拘谨的样子,没准真藏着什么好东西,古时韩信能替人来回捡三趟鞋垫,最终传承兵法,成了一方王侯,我没这么远大的志向,掏腰包请他吃喝一顿,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我掩上店铺大门,带着老头一通遛弯,拐进后街巷子,走了一家火锅馆。我和葛壮常在这儿打牙祭,老板也是熟人,见我带个老头进来,一路陪着笑脸小心伺候着,冲我乐呵一笑,说南哥,这人是你爹吧?
我心里这顿气呀,撮得牙花子直响,黑着脸说老规矩,把东首那间包厢给我腾出来!
“得勒,你请!”老板看出我脸色不对,讪讪笑着把我请进了包厢,我也不着急,点了个麻辣锅底,开了几瓶啤酒,就这么看着老头当我面大口吃喝。
讲真,我差点以为碰上了要饭的,这老头看着瘦骨踉跄,好似风吹就倒,刨起碗底来那真叫一个不要命,我半瓶啤酒下肚,几盘子彩都见了底,赶紧喊服务员拿菜单,再给他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