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言,却讷讷说不出来。
风声烈烈,须臾不停。
第七批人如羊群般被赶上了岩台。
这时候,古意新突然伸手攥住洪范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如火。
“不,不都是这样的!”
古意新终于憋出半句话。
“我,我不是……”
“段大哥也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意会得对不对,甚至因此而结巴。
终究,洪范急促的呼吸渐渐缓下。
他松开的五指又握起拳来。
风暴鼓胀,又一次吞吐。
所有人都被喂入了无常境。
火把点起的长龙绕山下去。
风暴、岚山、风云顶、淮阳王宫……
一切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窒息般的沉默笼罩着琉璃瓦上的三人。
最先说话的依然是段天南。
“你们稍候,我去去就来。”
他闪身下了望楼。
大约三四分钟后,段天南回来了。
他去王宫厨房取来了一些吃的——一整坛子的佛跳墙乱炖、两只烧鸡、半头表皮酥脆的乳猪。
这些菜全是热的,显然是一直煨在火上,以备淮阳王的不时之需。
除热菜外,段天南还取了三坛带着封泥的好酒。
“每人先喝半坛子酒,你们各取只烧鸡,我辛苦点干了这乳猪。”
他用老大哥的口气命令道。
这回古意新也没拒绝。
三人吃得很快。
洪范灌下半坛子酒,肠胃里有了分量,身子恢复了些热度。
他又开始对付烧鸡。
鸡肉入口尝不出好坏。
但唾液的分泌与慢慢增加的饱腹感让洪范重新得到些生气。
至于骨头架子,三人直接往望楼下丢。
横竖楼太高、夜太黑、风太大,不会有人知道。
半刻钟后,押送祭品的天风军已远远撤出王宫。
洪范恢复了交谈的力气。
“风云顶上的事,为什么不曾被公告天下?”
他用沙哑的嗓音问出餐后的第一个问题。
段天南闻言发笑。
“天下只风云顶一个无常境?
只风家有十经?
只风间客想当武圣?”
他先回以三个问题。
“再者,怎么公告?谁会听?”
大汉用腰间红绸擦去嘴边猪油,又灌了口酒。
洪范无言以对。
当他顺着情绪问出这句后,也立刻觉得自己在犯蠢。
前世的非洲、东欧、中东,很多事情在捅破天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多少人?
何况大华除去邸报内参之外没有媒体,信息传播除去口耳相接,便是纸张誊抄。
当初宫珩与他谈及淮阳国年景不好的时候,重点也只在于影响了生意,而非百姓难熬。
“洪老弟,人是会变的啊。”
段天南怅然感慨。
“我小时候,云岚风间客还不是地榜第一;那时候世人称道他明朗潇洒,谡谡如松下风……”
“但衰老是一种无解的毒。”
“人活得越久,就越怕死——以至于外头的壳子没坏,里头的心却先烂了。”
他说着抬头看向被云团遮蔽的峰顶。
“为了活而活,为了喘气而喘气,恐怕还不如死了吧?”
段天南的声量陡然提高。
“风前辈,伱硕ブ弥卸岽止πすΦ刎?”393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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