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他的伤情,知道上官肯定要跟鲍国东没完没了,也就不指望上官会息事宁人,就等他康复后,坐下来和鲍国东商量一下赔偿问题。现在的人都讲实际的,给予经济赔偿,一般能够消除仇恨。钱在前头,打先锋,就容易攻破敌人的阵营。人有毛病,钱没有。有了钱,啥事都好说。有了钱,不说话就能明白三分意思,一说话,全明白了。这个就是这样的。如果不会说话,就让钱来说。钱是哑巴,可以能表达很丰富的意思,聪明人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
董旭柱相信钱能解决问题,他知道,现在的人都爱钱,先打一顿,再给糖吃,那不行,那是哄三岁小孩,对于成人来说,没用。小孩子不知道钱有什么用,钱不是糖,吃着不甜,小孩子不懂钱能干什么,只是觉得钱没用。后来逐渐长大,小孩才明白,钱可以换东西,拿钱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棒棒糖,从此,孩子就明白了钱的重要性。钱等于是棒棒糖,有了钱,就能吃到甜的,有了钱,就能买到心仪的玩具。
成人会觉得钱可以买糖,成人会拐弯,小孩子不会,只会来直接的。因小孩还没有受到严重的威胁,没有被污染,还保持着童真。从孩子的说话,成人就能明白自己是多么龌龊,自己教的和自己做的是两码事,不能说服人。
从事这么多年的调解工作,董旭柱很清楚,要想让大家都满意,给钱是动机,最终目标也是钱,但是,中间要经过走过场,走形式,双方都是为了面子,给钱也不会要,或者嫌少,或者舍不得给,总之,都是为了钱,相互推让,最后,还是要了钱,没有保持清高,最后给的钱还没有最先给的钱多。
董旭柱劝慰了上官几句,知道这几句话,对他是没有用,上官的最终目的是要钱,董旭柱不会给钱,即使有钱,也不敢给,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不当家,他要经过他老婆同意,才能用钱,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总之都是钱。
董旭柱骑着摩托车到鲍国东的店里,鲍国东在厨房里忙,鲍娜看到了董旭柱,不认得,董旭柱也不认得她,就问:“请问,你们这有一个叫鲍国东的是吧?”
“是啊。”鲍娜说。
“在哪里?我要找他。”董旭柱问。
“你是谁?”鲍娜问。
“你别管,我要找他,他在不在?”董旭柱问。
“你真有意思,我告诉你吧,就是在,我也不告诉你。”鲍娜说。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你不清楚吗?我是治保主任。”董旭柱说。
“管你什么主任,我不怕你,我不求你,你能拿我怎么样?”鲍娜问。
董旭柱看他这么说,心里十分不快,可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梁马江的老婆,看到这一幕,连忙给他沏茶,说:“董主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什么风?不是东风就是西风,现在有不正之风。我们这里就一条山沟,南北都是高山,南风和北风都没有,只有东风或者西风。你说我是什么风吹来的?”董旭柱说着话,心里憋得慌,怎么处处都受女人的气?当然,这个鲍娜不算是女人,只是女孩。
“不管什么风,都是无事不来吧,你肯定有贵干。是什么啊?别瞒我啊!你每天忙,做大生意,又管公事,哪里有功夫来搭理我这妇道人家。”梁马江的老婆问。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每天都有,这不,他们在打架,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董旭柱说。
“什么?谁打架?”梁马江家的问。
“就是你们的厨师。”董旭柱说。
“哦,是他啊,难怪看他的鼻子里插着卫生纸呢。看来不严重。要是严重,早就住院了。”梁马江家的说,然后呵呵地笑开了。
鲍娜十分厌恶这个女人,嗓门大,喜欢笑,又不务正业,喜欢打麻将,还喜欢背后笑话人,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呐。
“他在吧?在的话,喊出来,我问他两句话就走,不在就算了,以后再说。没有多少时间,马上还要去忙的。”董旭柱的。
“哦,他在,在厨房里,你等等,我去喊他。”梁马江家的非常热情,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后面的厨房,不一会儿,就将鲍国东给请了出来。
鲍国东一看董旭柱,就往后退了一步,董旭柱让他坐,他看董旭柱一脸笑容,也就放松了警惕,他清楚,董旭柱是常常和司法部门联系的,他常常陪着警员或者其他法律工作人员到村里来,这个家伙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你请坐,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下情况的,不要害怕。”
鲍国东坐了半边屁股在椅子上,直立着腰,看起来还是不够放松。有些紧张,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犯了法,马上就要被抓进牢房一样,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董主任,我是无辜的,本来都是做生意,都想给顾客准备好菜的,等客人一到,就可以吃到称心如意的饭菜,谁知道上官财大气粗,偏偏要搞这些事。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明明是个富翁,还要在我穷人嘴里夺食,明明有老婆,还惦记着穷人家的老婆,真的太贪婪了。”鲍国东说。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太绝对了,我刚才从村医务室过来,看了上官的伤,缝了好几针呢,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反正,这一大段时间,他就要费些口舌向人解释为什么受伤,怎样受的伤了。”董旭柱说。
董旭柱说完,鲍国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要我赔钱吗?并且动用了治保主任,看来这事还没完,本来打工就没钱,有钱谁去打工?不都当老板吗?这个家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需要格外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