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亏,最后赚钱的还是法院或者律师,老百姓还是花钱买罪受,就跟旅游一样,钱花了,没有享受到,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好多旅游回来的都后悔。春天,城里人去乡下看油菜花,乡下人去城里看樱花,见面打招呼,过后都骂对方傻,心里说,有啥看头?你有没有体会?没有的想有,当有了之后又不珍惜,就像很多人买了车,不敢开,让车闲置很多年,车都放坏了,越放越不值钱。”东干事说。
鲍绍不说话,点点头,看着大玻璃门外飞驰而过的汽车,他扎下头,开始吸烟,然后又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东干事,说:“干事,来,香烟。”
东干事见火候已经到了,就说:“你下决心吧,你这边工作做通了,我再去对上官说,让他见好就收,不要弄得都不满意。大家都是我亲戚,也是同村的,都是同行,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暂时都不会搬家到美国,那么,就好好地相处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社区的和谐,化干戈为玉帛,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大家都不好过,社区也弄得不文明,人人都弄得像害病一样。和睦相处,才有健康,天天生气,见不得,这人肯定会气郁结于心,久而久之,就玩完了。我没读过多少书,形容不出来,说的都是大白话,你能懂就行。”
鲍绍暗暗佩服东干事了,这个人真不简单,做思想工作还真有一套,不过,他更看重的是他的威信,只要东干事出马,做通了上官的工作,大家都和睦相处,不再闹纷争,和气生财,各做各的生意,至于前仇旧恨,也就一笔勾销,没有啥了不起的。
鲍绍说:“干事,谢谢你提醒,您不说这些,我还真想不到。我天天也没了解现在的情况,只是有点空闲就打牌消磨时间。听你这么一说,还是要加强学习才对。”
“我经历的事蛮多,这点小事,很好解决,还好,没把人打成轻伤以上,如果打成轻伤以上,你就麻烦了,当然,不是由你来赔钱,可是,鲍国东给你打工,你在管钱,负责给他发工资,他没有钱,不找你找谁?以后多多教育他,他是你的侄儿,你不管教他,谁来管教?不把这件事管好,恐怕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打架事件,到时候大家都要玩完。我们只是要应付上级检查,你就要动真金白银,动根本,现在都在抓钱,时间就是金钱,你摊上了事,不解决好,就没办法继续发展。如果愿意协商,就尽量协商,不进法院,如果硬扛,非进法院不可,那也没办法,一般来说,法院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搞不好,还很容易出问题。思前想后,还是要小心谨慎。怕事总有事,不怕就没事。多加小心。”东干事说。
鲍绍看看东干事的烟快抽完了,就不想给他,要知道,这烟挺贵的,东干事又是一个大烟枪,每天都要吸烟,包括凌会计,也喜欢吸烟,连牙齿都熏黑了,还要吸,仿佛只有香烟才能帮助他思考,解决问题似的。
东干事能做到吸烟的间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是不吸烟的,不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吸,直到吸得咳嗽不已还不肯罢手。这样的香烟,其实是毒烟,毒烟所过之处,一般都是死神经历的地方,一般来说,没有谁因为吸烟延长寿命的,相反,因为吸烟引发的癌症也是最多的,各种各样的癌症都有,简直令人窒息。烟草成为夺命杀手,很多人受害,但是很少有人觉醒。错误地认为香烟是名片,是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好工具。不管香烟的价格如何,很多人只是把香烟当成了工具,并没有重视吸烟带给人的危害。
东干事闲坐了一会儿,梁马江家的,看到东干事的茶水少了,赶紧提着开水瓶过来,说:“干事,请喝茶。”
“梁马江呢?”东干事问。
“他,简直像二郎神,带着天狗去巡逻去了。”梁马江家的说。
她倒完了水,当然,鲍绍的茶水也是她倒的,鲍绍是她老板,东干事是村里的干事,都是她的上级,都要尊重,因梁马江忙于打牌,对于这些琐事,都交给了他妻子来完成。
梁马江非常喜欢打牌,每天都雷打不动,必须要打,如果不打牌,就像没有烟抽、没有酒喝、没有觉睡、没有饭吃那样难受,只有一种灵丹妙药可以治疗他的难受症状,那就是恢复打牌,只要能打牌,就能排除所有的烦恼。打牌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当然,梁马江看到了东干事闲逛逛到了松柏酒店,他就提前跑了,如果东干事不出现,他有可能坐在东干事坐的位置上,然后慢慢地吸烟,慢慢地品茶,等着牌友来喊他一起打牌,他的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很多年就是这样。
松柏村海拔高,夏天凉爽,冬天家家户户都有火炉,烧柴的,只要有炉子,家里都暖和;这里很适合居住,也是牌友们最喜欢的地方。夏天非常凉爽,家里不需要空调;冬天的农户家里非常暖和,也不需要暖气,打牌打一通宵,也不会冻死人。家里很舒服,何必要跑到别的地方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山上的柴砍不完,冬季取暖没有一点问题。
他远远地看到了东干事,就提前溜了,他以前骑摩托车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一分钱没有赔,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害怕,越发虚,不敢面对东干事,因他欠东干事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没有办法来还。一般来说,喜欢打牌的人兜里的钱,就是流水,只要没有新鲜的水进来,河床很快就会干涸。打牌一定带钱,据说可以带来好运。口袋空空如也去打牌,就是掉底子,没办法继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带钱过去,因为有钱在身上,无论走路还是说话都有信心、充满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