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当然没问题。这是小事,过一会就好。以后再不能多吃,胃受不了。负担太重了。”多哥继续装作坚强地说。
季柯南心想,他会伪装,可胃痛不会掩饰,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死。当然,他不会马上死,有可能发展为胃癌,到了胃癌四期,估计离死不远。他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重新调来一个人,不清楚是什么德行,说不定比多哥更恶毒,如果他死了,这里的工作将面临重大问题。最起码对机构负责人来说,就像天塌了一般。可能机构要停转一些时间。大部分人都不能得到机构负责人的信任,所以要停,并非工作能力不行,是负责人小心眼,喜欢怀疑。机构能走多远,要看负责人的心胸,有没有格局。
想到这里,季柯南对尹贤仁说:“多工有点糊涂,你看这样做好不好,我们都给机构刘小姐联系,让多工休假。顺便到医院调养调养。”
“可以考虑,但是,鹤村的项目正如火如荼,正需要人手,我们这边也刚启动,需要加一把火,要不然哪,前功尽弃,到时候还是我们落埋怨。”
季柯南再次看看多哥,他的汗珠子已经挥发完了,看不出脸红还是脸白,因他的黑色素过多,完全遮掩了内心的真实情况。能够站立,也能挪动脚步,能下楼梯,这就得了,他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但他的手仍扶着肚腹,看起来,滑稽可笑。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思。心口不一,是现代人的通病,有的人会掩饰,有的人技术差一些。不过都在努力练习。
季柯南不能笑,估计一时半会儿多哥不会死,估计就是吃多了,胃的负担过重,加上本来就有慢性胃炎,经常喝药,让胃不堪重负和频繁打击,胃就到极限,开始报复,导致多哥成为类似病入膏肓的人。
多哥每次报销的医药费是最多的。季柯南的医药费用不完,用不完也不会给钱,只能买药。季柯南老老实实,自己没病就不买药,买了药必须自己吃。如果给别人买药,报销的时候就感到难为情,极度不好意思。但是,所有工作人员都不会让医药费白白收回去,总要想办法报销点钱,不惜开具假发票或者假收据。
多哥的医药费用完了,就开始问尹贤仁借,尹贤仁自己都不够,哪里有借的,于是就要想其他办法。这个路子这样走下去,人人几乎麻木。在小钱上不诚实,在其他方面很难保持诚实状态。如果一直保持诚实,就会被公认为是傻瓜或者榆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窍。
经过差不多一下午的煎熬,多哥说啥都不去医院,总是硬挺着。
天色已晚,东干事他们正在酣战当中,他刚在兴头上,赢了一些钱,更不想离开。多哥胃痛,他浑然不知,或者装糊涂,等过了很久,他才让老板娘安排晚饭。其实,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因为中午都吃的东西较多,大家都不饿,不想吃晚餐。
东干事不答应,让老板安排,老板让老板娘去准备,晚餐简单吃点,要不然,东干事会生气。
老板很全面仔细地传达了东干事地意思。
恭敬不如从命,老板娘说完,就不由分说,进了厨房忙碌。
没过多久,她准备好了肉丝面,给在座的一人一碗。
多哥不想吃,但听说是肉丝面,那细细的肉丝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切成的,看样子,厨师兼老板娘的手艺非常棒。肉丝上还有细细的葱丝,看起来很好看,闻起来非常香,如果吃起来,肯定好得没话说。
就是多哥饱受胃痛的煎熬,他也要吃。在吃之前,给了尹贤仁一些。饭后,坐下休息。
多哥这个时候完全恢复,他的扭曲的脸,慢慢平静,看起来像是揉皱的皮子舒展平整了,又像皱巴巴的衬衫,刚在水里过了一道似的。
这件衬衫,是黑色的。
他推开了尹贤仁,自己走起路来,一面走,一面说:“我还没老,能走,如果老了,爬都爬不动,就不走,让你来扶着走。”
“那当然,要是我们都在这里工作,一直工作,到老的爬不动了,我当然要帮你。如果我们现在就失业,现在就爬不动,你只有靠你老婆了。”尹贤仁说。
“我老婆?嗯,她还行,腰围比我两个腰都粗。力气挺大。” 多哥嘿嘿笑着说,仿佛很满意他现在的妻子。
“ 你还有儿子,儿子应当也会照顾你,你这么瘦小,你儿子肯定比你壮实。”尹贤仁说。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照顾我,他能照顾好自己都不错了。”多哥说。
季柯南也有儿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十分难受,难道说儿子指望不了?还是因为别的?
他们觉得时间不早,眼看东干事没有离开牌桌的意思,季柯南就主动和他打了招呼,三人就离开了清风阁酒楼。
他们三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宿舍。鲍绍酒店几个大字在射灯的照射下,老远就看到了,这些字不是手写,全是电脑打出来的,看不出来书法,只看出来一个模版出来的字体,没有什么新意。
不过,鲍绍有眼光,将招牌做得亮丽,在寂静的山村,在到处都一片漆黑的地方,亮出这样的招牌,的确超出一般人的思维。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在公路边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司机或者乘客,都能看到这个招牌,在潜移默化下,一旦遇到要吃饭的时候,会立马想到这家酒店,也许在不经意的时候,带来不少顾客。
鲍绍的酒店已经没人。
柴女已经在打扫,看来,刚走一拨客人,酒店准备打烊。
季柯南他们走过酒店门口的时候,刚好,柴女转身进屋忙去了,季柯南就不用再和她打招呼,省得柴女问东问西问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