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没看到他妈妈,就到处找了找,最后发现在阳台剪花修枝,她喜欢花花草草,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是有要求的。孩子对她的折磨,让她无比坚强。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
窗台上有绿萝,这种植物生命力强,如果虐待,也会夭折。季柯南的妈妈很会侍弄这些花草,长得茂盛,就像培育孩子,个个健康。如果绿萝自己找死,谁也挡不住,人也一样,不保重自己身体,就是自寻死路。
“妈,柯西呢?”柯南问。
“回来了?回来就好。见了妈不问妈,问那个酒鬼。”柯南的妈说。
“他还是照样喝酒吗?”
“不喝酒会死。”
“喝酒喝多了会死。”
“你一个半月回来一次就是要来和我抬杠吗?你爸去世之前,和我抬杠抬一辈子,你现在也在学你老子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反对他酗酒。”
“那个字念凶吧?就是凶酒。”
“不念凶,念续,继续的续那个音。”
“就是凶,你非要说续不可,你不是又来抬杠吗?”
“对对,就念续,哦,不,念凶,凶酒,喝了酒就会变得凶巴巴的凶,还是妈妈会念。”
“这就对了,你别跟我犟,我花钱让你读书就是学礼貌,学知识,你学认字,你学会了认字,没什么了不起,要懂得字的真正的含义。你看你弟弟,经常喝酒,不就是喜欢凶吗?喜欢凶就靠酒来壮胆。你看电视放的武松打虎,你看看,武松在什么情况下打死的老虎?”
“这个真没研究过。在发怒变得凶巴巴的时候打死的老虎对吧?”
“是的,他是比较凶恶,将老虎用拳脚就打死了,没用任何刀枪棍棒,真是厉害!”
“那是武松,瞎编的,人们希望有个厉害的人来打死老虎。刚好有武松比较适合,就把他编进去了,谁也没看到过是不是真有这个事。好了,我把这个一个半月攒下来的话都对你说完了。你爱听不听,别嫌我啰嗦,人来了,话就多,树老了,根就多。说说吧,你回来,媳妇没打你吧?你个子小,你媳妇大个子,打架,个小的容易吃亏,我单担心你吃亏。你告诉我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柯南的妈问。
“她哪里敢?我打她还差不多。”
“看看你,你这么自信,谁给你的?俩口子不怼,不打,还算俩口子?我跟你爸就是这样过来的,直到一个倒下牺牲。哪个家都一帆风顺吗?不是,我和你爸是一辈子都在战争,没有停止过,没有和平过,打打和和的,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说没打,鬼信?也可以说,我信你个鬼!你别再你老娘面前耍花招,你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老娘都知道。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次回来还没开始。昨天到家,休息一晚,今天特地来看妈妈。”
“昨天咋不来?你回来后就应该来。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哪里,我经常惦记妈妈,娶了媳妇头几年是忽略了妈妈,等自己有了儿子,才体会到为人父母不容易。”
“能体会到还算有良心,你看看你弟弟柯西,他忘了娘,将娘的话当成耳旁风,天天喝酒,怎么能劝醒他呢?哎——”
“他身上一定有魔性。这个没办法。我想,上帝肯定不会让他这样下去的,上帝是有爱心的上帝,不会不管的。”
“你就别说了,他不相信上帝,他只相信酒。有了酒,比有了啥都好。有了酒,都不要妈,不要儿子了。”
“他心里深处肯定要儿子,也要妈,只不过想故意让酒麻醉自己,在逃避现实。这是懦弱的表现,看起来很凶,实际凶不起来。”
“你就别说了,他哪里是这样,你看他天天比你过得潇洒,比你开心,哪里像有包袱的人?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有酒,比啥都强,什么信仰?什么爱?什么现实?他都不管不顾,为了酒,想方设法搞钱,没钱买酒就赊账,最后人家店老板还是找我算账。“
“如果他相信上帝,不怕父母,不担心儿子也不怕儿子,总得怕一个人吧?啥都不怕的人才最可怕,因为啥都不信的人只信自己,对任何都带着怀疑和敌意。”
“有了信仰当然好,他也信,你看手腕上带的。他内心咋想的,从来不说。让人猜不透,怎么帮他?”柯南的妈妈说。
说了这些,季柯南突然想起自己带的礼物,给他妈妈一袋绿茶,说:“儿子没用,也没啥余钱,这点茶叶,算是表达一点孝心。”
“谁问你要钱了?现在都过得艰难,不要管我们。假如你给我钱,他要偷钱买酒,还不如没有钱,他也偷不着,这样更好。”
季柯南听他妈妈这么一说,心想,还是来对了,知道妈妈的生活,知道担心什么。
季柯南不想再待下去,如果这样,他妈妈会更伤心,更担心,从他妈妈的说话中,知道老人家一刻也没停止操心。她表面上平静,种点花,心里总是担心,天天都不停。
柯南看到他弟弟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烟头,墙上也斑驳,不知道他喝酒后做了什么。
电视机还亮着灯,属于待机状态,可能随时准备开机来看。
如果不是妈妈在这里,恐怕这房子都不能进来人了。因为无处下脚好走。墙上的柜子的门也坏了,没有修理,有些门被砸出了一个窝,看来,也是柯西的杰作。柯西仿佛已经看破红尘,每日借酒浇愁,结果事与愿违,愁更愁难以化解内心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