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屁的谢老实来着,真应该让他来看看。”
阮珍珍噘着嘴,眼尾扫了他一眼,“那你家里人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看着是我形势强些,等过了几年,你谢老实赚到了钱,我也人老珠黄了,再被人爆出来做过小姐,你爹妈能乐意?”
谢知言在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
“我有个小弟,小我十岁,现在还上大学呢。”
阮珍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脑子笨,读书不行,念到初中毕业就不念了,那时候爹妈身体不好,小弟又要上学,我就跟着村里的大人出来打工。刚开始是小工,搬砖头,肩膀胳膊没有不磨破的,后来我吃得多干得好,个头也起来了,慢慢成了大工。”
照这么说,他们俩出来的年纪差不多。阮珍珍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着,手上虎口厚厚的茧子,都在讲述着这些年的辛苦。
“就这么着闷头干到现在,小弟也上大学了,眼看着能顶门立户,以后我也能为自己活了。”
谢知言欲言又止,明明想说的,却突然咽了下去,来了个急刹车结尾。
“就这样?”阮珍珍不死心,“你可别瞒我,要是我以后知道了咱俩都没好。”
谢知言捂着头,有些不自在的呵呵笑,最终才下定决心。
“我出来以后就很少回家,有一次实在想家没打招呼就回去,偶然听到他们说的话才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妈不能生,托关系抱养了我,谁知道我十岁的时候她又怀上了,生了小弟。这么些年,总有村里出来的给我开玩笑,说什么救我一家救我人高马大,长得也不像爹妈,还说我就是我家的长工……知道了那件事后想想,还都对上了。否则怎么两个做父母的整天就带一个孩子啥活不干,就指望我一个半大孩子挣钱养家呢,到哪也说不过去啊!我就想着到现在,多大的恩情也还完了吧,以后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互相没关系。”
阮珍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出了巨大的同情、可怜还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样是从小离家,为了家里的养育之恩卖命挣钱,那么她呢,她还完了吗?
她不会也是抱养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她连忙打消,就冲她和大姐三妹长得像也不可能啊,那就更不可理喻了,谢老实还是抱养的被这么对待,她可是亲生的,凭什么全家人就可着她在那薅?
薅羊毛就专逮一只羊?
大姐会跑,她不会吗?还学区房,给老天借了胆子口气这么大,光想美事儿!
如果说原来的阮珍珍,心里面会觉着不对但总也没有办法想清楚,并且总是为了爹娘的指责谩骂痛苦,但现在听到谢知言的一番话,脑子如同被什么东西劈开一般,豁然开朗,心眼透亮。
她一把揽过那老实男人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两人紧贴着。
“我家里头和你情况差不多,不过我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还有一个过继来的弟弟刚上中学,大姐早就逃婚跑了,爹妈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妹妹也大学毕业还有好对象,我觉着吧,我好像也还的差不多了,咱俩以后就这么瞎瘠薄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