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吃纸的少女

    黑暗的房间中，在那张朴素的书桌上，闪着电子时钟的蓝色背光。桌子上散乱着一些课本和习题集。

    空气像是静止了的一般，没有任何的亮光，却清楚可以听见一个少女的喘息。

    她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动作。

    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字典。另一只手无力地放在肚子上。她颤颤抖抖的身体像是只有维持自己生命的体力。

    用着缓慢的动作，撕下了当中的一页，然后再换过几章，再撕下一页。反复如此数次后便停下了动作。这样简单的动作，却用了很久。

    少女站起来将字典放回书架。

    贪婪地将手中的纸张放在嘴里，拼命让自己分泌出唾液来咀嚼这些毫无味道的东西。她饥饿得疯狂了。她唯有吞下这些纸张才可以活下去。

    这样纸张所提供给少女的能量微乎其微，却可以让她继续呼吸，并且获得可以让自己动起来的体力。

    少女不会哭，因为哭泣只会让自己迅速消耗掉体力，消耗掉那些来自于纸张所提供的可怜能量。

    再次从书架上找着书，找着还没有吃过的书。过多的吃同一本书是会被发现的，被发现的话就不会再有吃到食物的机会了，被发现的话就会要继续吃着这样的书。所以只能从不同的书本上撕下纸头来满足自己的食欲。

    她的动作很小心，撕下书页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音，将纸张塞进嘴里的时候让口水浸没纸张慢慢化开的时候再一口吞下。

    干涸的嘴唇已经撕裂开，不断舔舐着充满血腥味的嘴唇，就算是这样的东西也是不可以浪费的。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她祈盼着食物，祈求着能够真正饱腹的物质。

    在此之前她从未尝到过这样的饥饿。

    她现在所想吃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可以。可是就算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是不能实现的。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这样的日子，所以书架上的纸张也是奢侈品，是不可以暴食的。

    饥饿是最好的的调味料。少女深深理解了这样的一个道理。

    抓着油腻的头发，真想用干净的水来洗一个澡。这将会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不过就算少女现在拥有一桶干净的水，想必自己最先想的会是将这桶水喝干吧。

    几天里，一直被锁在这样的房间。在没有外来水源的情况下，任何水源是不可以浪费的，哪怕是带着腥味的尿液。这也是让自己活下去的重要资源。

    在缺少蛋白质的补充，少女的眼前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视野开始模糊。手指甚至是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少女闭起了眼睛，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永远卷入进去的黑暗。

    谁能来救救自己，谁都可以，只要是可以来拯救自己的人，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少女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