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并不是终焉的开始

    在另外一层的教学楼里，走廊上只有程依夏的脚步声，所有的教室大门紧闭着在上课。他像一只幽灵，无所适从。耳边萦绕着可怕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扭曲的笑脸。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拥有一个安静的生活，来到了这样一个安静的小镇子中。

    没有高楼，没有发达的工业的小镇子。天空却依然没有晴朗起来，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死寂。都没有自己的藏身之所。

    在记忆中，只有那个母亲，会在每次犯错后，依然微笑对待自己，原谅自己。然而那样的母亲，却死掉了，如同被自己亲手杀掉一般。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就犹如刀割般疼痛。会笑着原谅自己的人，已经死掉了。

    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徘徊在这个人间呢？

    这个人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个人间不论到哪里自己都是污秽的。

    这个人间容不得污秽。

    幽灵是不该存在于人间的。

    那么，既然在这里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不如就跟随母亲一起去那个世界吧。在那个世界里恳求母亲的宽恕。母亲一定会笑着原谅自己的，因为那是多么慈善的女性啊。她也一定在期待着和自己的重聚吧。在地狱中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将会是多么的失落和寂寞啊。

    程依夏站在学校的楼顶上。楼顶上是一片空旷的区域，虽然多次老师们因为觉得危险，想将楼顶的门永远地锁上，但也没有实行下去，只是在屋顶的周围竖了一排围栏防止学生的坠落。

    找不到，四处都找不到程依夏的身影，不论是老师，还是奔走的李功绩。都没有在教学楼里找到程依夏。李功绩搜索了教学楼里每一个角落，疯狂地找着程依夏。他作为班长，不想在自己周围发生任何悲剧了。他知道，从程依夏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一定不会是个坏人。坏人是不会拥有那么寂寞和悲凉的眼睛。深邃瞳孔中不报有任何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李功绩已经找到之前不论怎么样也不能接近程依夏的问题了。那是因为根本不了解他，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摆出那样老好人的样子，说什么要拯救他，说什么要成为他的朋友。一定是会被憎恨的吧。

    说什么要一个被所有的人背叛过的人，要去相信另外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李功绩不会放弃。就算被怀疑，就算被不信任。自己的那些话，一定要传到程依夏的心中。首先要做的，是对他道歉吧。之前和他说了那么多无聊的话语。

    在李功绩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差不多快把教学楼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程依夏。

    他从窗口听见外面的学生开始在轰动。他把头探出走廊的窗口。

    教学楼外本该在上着体育课的学生们，围在楼底下，朝着天上看着。

    虽然在这个位置，无法知道学生在看着什么。但李功绩意识到了，教学楼里还有一个地方自己没有去过——屋顶。

    他拔开腿往楼梯上跑去。

    一定要赶上。

    不能再发生任何悲剧了。

    赶到楼顶的时候，进入屋顶的那个门口，已经被教师围住了。

    “程依夏同学，你冷静一些。你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地方和我们老师说说好吗？”

    “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年级那么轻，千万不要做想不开的事情啊。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老师们绝对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所以呢，程依夏同学，赶紧从那个地方下来好吗？”

    老师们，用着苍白无力的语言劝说着程依夏。教师们神情严肃绞尽自己的脑汁，希望这个迷途的学生可以从危险的地方离开。

    程依夏坐在屋顶的围栏上，脚下是空空的，只要轻身向前一跃，什么都可以结束了。不用再听见那些污言秽语。那些讨厌的声音，和脸孔都可以不用再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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