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没来由的罪恶感

    自己该做些什么。说实话李功绩已经有点坚持不下去的了。他无法明白程依夏在想什么。

    在被停学的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两点，李功绩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床。他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程依夏的眼神浮现在眼前，那个对这个世界不报有任何期望的眼神。在他想拉着自己一起坠楼之前的那个表情，不管怎么样也挥散不去。正义的使者，把他隐藏起来的黑暗全部揭露了出来。自杀也失败了，又要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灰暗的世间里么。

    他一定在痛苦着吧，他一定会想依靠着谁吧。

    可是为什么，程依夏又再一次用行动拒绝了自己。李功绩不能释怀。

    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苏含韵已经来到了这个房间，静静坐在自己的写字台旁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功绩恢复了一点表情。

    “心里总是想着别人，这样的话，对于未来的妻子的不忠呢。”

    “抱歉，现在没有开玩笑心情呢，对不起了。”李功绩侧过身体。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哦。”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这个这样子，苏含韵你一定很担心。但是，就这两天，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李功绩感觉到有什么压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将头再别过去的时候，脸前贴着另外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得了的脸应该，露出的是肆意的笑，“你难道我一直在开玩笑的吗？”

    少女隔着被子骑在李功绩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功绩有一瞬间里，感觉到那张脸有些许的陌生。明明是自己从小就在一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忽然出现那样的感觉呢。

    “但、但是……”

    “但是，就算是我，作为你的青梅竹马。你的眼中，又知道我所希望的东西是什么吗？”苏含韵那狡黠的笑容，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

    李功绩说不出，他根本就没认真考虑过，这样总是和自己嘻嘻闹闹的女孩子，她所希望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懂人心。

    “功绩你啊，永远像个大男孩一样。总是把一些正义啊，正确的事情挂在心理。可是，那的确是别人想要的东西吗？”

    “但、但是……我已经按照你所教我的话去说服程依夏了啊！苏含韵你很聪明不是吗？你总是可以知道那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不是吗？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最终还是那种结果啊！我不甘心啊！”李功绩紧紧握住了苏含韵的肩膀，轻轻地摇着。

    少女看着如此不甘心的青梅竹马，伸出手，摸着那张已经脱离孩童稚气的脸孔，“谁也没有说过他所希望被拯救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说出那些话。”李功绩不明白啊，如果苏含韵已经知道不论说什么都无法拯救程依夏的话，为什么还要教自己说出那些话。

    “从结果上来看的话，不是成功将程依夏救下来了吗？”

    说实话，苏含韵并没有计算到什么地步，只是凭感觉随便教了李功绩几句话而已。当时的心情只是觉得，程依夏不会选择真的自杀。只是感觉，真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在那种张扬的地方选择跳楼的吧。

    私底下跑到没人地方，割腕之类的事情，不是自杀的成功率更加高吗？

    但是，自己却想错了，拉着李功绩一起翻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的确读出了求死的心情。就是因为自己这样的失误，让李功绩差一点丧命了。

    不过是程依夏绑架了潘达明的可能，要重新考虑了。他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犯罪者。从中读出来的，也就只有软弱和厌世而已。

    她现在也在后悔着，完全没有想到程依夏会真的拉着李功绩，一起翻过那道栏杆。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会想起的时候就发抖。如果那天，那天自己再慢一步的话，也许就会和李功绩永远说再见了。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却让李功绩走进了死胡同。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助我将程依夏救下来的吧？你教我的那些话，是为了让激怒程依夏的吧！让他跳下去才是你的目的吧，你从一开始就很讨厌他吧。”

    是啊，苏含韵从一开始就很讨厌那个转校生，到现在也是没有变过的，那个怨天尤人的眼神。仿佛将他所受到的一切的不公平，全部推到了世间的错。并且还将李功绩置于那样的险境，从自己的内心来讲，不论将那个转校生撕裂多少次，都不能填平自己的愤怒。

    苏含韵被李功绩的这句话稍稍吓了一跳，那个温柔善良正义的李圣人，竟然也开始揣测着别人的恶意呢。而且难得怀疑对象，竟然是自己。不禁感受到一些悲伤的感情呢。

    她趴在李功绩的身上，轻轻的说，“你觉得我会故意让你背上那样的罪恶感吗？”

    是的，她只是想协助李功绩的愿望而已，仅此不过。不论是什么样的愿望，不论这个愿望是和自己的意愿有多么的违背。只要是李功绩所期望的话，她就一定会做。

    李功绩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手摊在床上，“对不起……”他马上感觉到了自己失言。

    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这样怀疑苏含韵。真不像之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