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跟周围的街坊也熟了,下回回去,就托他们打听打听,要是有消息,再跟你说。”
阿玉家附近住的都是县里人。
陈海也是在县里上班,找县里的姑娘,正好。
这聊着聊着,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九点。
这家里这么多人,该排队去洗了,不然等会凑到一块,得洗到半夜呢。
陈玉跟林白住的二楼的房间,小洋楼房间挺多的,家里三个孩子一人一间那还是有的。
十点。
刘巧云忙了一天,平常睡得也早,洗完后在床上躺了一会,眼看着快要睡着了。
结果,被刚洗完的陈大队长给摇醒了。
刘巧云没好气的瞪着他:“衣服在抽屉里,不是跟你说了吗?”
陈大队长坐下,说道:“不是衣服的事,别的事。”
刘巧云都醒了,“啥事啊,你说。”
陈大队长坐在那,半天不吭声。
“你倒是说啊!”刘巧云都急了,到底说不说啊?
陈大队长刚才洗的时候就在想,要不要跟刘巧云坦白他年轻时谈过对象的事。
这要说了,刘巧云肯定要生几天的气。
这要是不说,要是杜若晴又来家里,跟他遇上了,两人还装作不认识,以后叫刘巧云发现他跟杜若晴年轻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怕家里会炸翻天。
还是说吧。
省心。
刘巧云急得都坐起来了,摇陈大队长的胳膊 ,“你到底说不说啊,要是不想说,就别开那个头!”
陈大队长想好了。
这会才慢慢吞吞的开口了,“刚才我听你说那人姓杜。”
“是姓杜,怎么了?”
陈大队长道,“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也姓杜。”
刘巧云眉头盯着陈大队长,“以前你可没跟我说这事啊。”
陈大队长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刚才听你说姓杜,想起来了。刚才阿玉还跟我说这人无端端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你觉得会不会是我那……”
“甭想了,不可能!”刘巧云翻了个白眼,“那小杜跟天上的人似的,一看就是精心养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你那前对象。”
她语重心长的跟陈大队长道,“你啊,别一天到晚的乱想,你拿镜子照照你自己。”
她小声嘀咕,“配得上人家吗?”
陈大队长听得脸都青了,“我差成那样了吗?”
他刚才还想着,要是刘巧云追问细节,他该怎么解释。现在看,完全是他想多了。
哎哟,还生上气了。
刘巧云赶紧道,“当然不是了,你不差啊!你样样都好,可是你想啊,要是早几个月,早些年,咱们还在大队里呢,这跟城里人不是天上一个地下吗,怎么够得着啊。现在是你工作调过来了,日子好了,我说的是以前。”
陈大队长睡了。
他脑子里还在想刘巧云的话。
是啊,要是早几个月,他还在大队里干活呢,要是杜若晴遇到那个时候的他,肯定会无比庆幸她当年的选择。
嫁城里人还是嫁乡下人,只要脑子不傻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幸好,他现在没有那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杜若晴面前。
陈大队长心事重重的睡着了。
第二天。
吃过早饭,陈大队长去上班了。
陈海带了点粥去看昨天他送到医院去的那位老太太了。
林白也出门了,有点事。
刘巧云让陈玉站着,给她量尺寸,准备给她做几身衣服,这肚子要慢慢的大起来了,以前的衣服可都穿不上了。
尤其是冬天的衣服,得全部重新做。
陈玉抬着手,平举跟地面平行。
刘巧云拿着卷尺一边量一边跟陈玉说着昨天晚上的笑话,“你爹还以为自己是年轻那会呢,觉得自个多受欢迎呢。”她说着说着就笑了。
陈玉好奇道:“爹说什么了?”
刘巧云还在那笑着,“你爹说他年轻那会,在部队谈过一个对象,也姓杜,怀疑就是你杜阿姨呢。”
她直摇头袋,“你说说,这怎么可能呢,你杜阿姨多讲究的一个人啊,你爹以前的对象就算是姓杜,也不可能是她!”
陈玉瞳孔骤缩。
他爹说杜阿姨可能是他年轻时候谈的对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杜阿姨主动跟她娘交朋友,特意来她家,这就对得上了。
陈玉看刘巧云还在那笑,心都凉了半截,“娘,你还会有心思笑呢!”
“你听听你爹说的那些话,不好笑啊?哈哈哈。”刘巧云还在那乐,“你爹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小姑娘看上他啊。”
陈玉凉凉的提醒,“娘,那医院的小姑娘不是缠着爹要照片吗,你忘了?”
刘巧云的笑像是被人掐断了似的。
她喃喃道,“不会吧。”
其实,刘巧云留在这不肯走,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缠过陈大队长的小姑娘。
本来,刘巧云都快忘了这事的,可是叫陈玉一提,又想起来了。
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怕。
可又觉得,那小姑娘不是有一阵没出现了吗。
应该是死了心吧。
刘巧云游移不定。
陈玉看着刘巧云说道,“什么不会啊?是小姑娘不可能看上我爹,还是杜阿姨不可能是我爹以前的对象?”
她爹都主动找她娘说了。
那定是她爹想到了什么,不然,她爹不可能无端的说那些话啊。
刘巧云被陈玉的话一吓,有些慌了神。
手中的卷尺都放下了。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要不,我去公安局外头看看?”
公安局的办公大楼里面,肯定是不能随便进的。
陈玉道:“我跟你一起去。”
刘巧云担心的看着陈玉的肚子,这怀着孩子呢,好不好走啊。
陈玉道:“不走那么急,走一走歇一歇,跟散步似的,不就过去了吗。”
“也行。”刘巧云点点头。
太阳大,陈玉出门的时候,还戴了帽子呢。
刘巧云对在自个屋里不知道干什么的陈焰道:“阿焰,我跟你姐要出去一趟,你看着点屋子啊。”
“好!”陈焰的声音从屋里头传来,听得出来,是扯着嗓子喊的。
他懒得出来说。
门关着,有点隔音,所以才用喊的。
“娘,你帽子呢,拿出来戴上啊。”陈玉说道。
“又不用下地干活,这路边还有树荫呢,不戴不戴。”刘巧云换了身出门的衣服,跟陈玉一块走出大门。
陈玉手里多拿了一顶帽子,还是放到了刘巧云的头上,“娘,你现在又不用下地干活了,以前晒的那肤色还没恢复呢,现在多养养。”
她指着路上的行人道,“你看看这城里的人,一个个多白啊。”
“要那么白干啥啊?”刘巧云嘀嘀咕咕的。
一把年纪了,谁还在乎白不白的。
陈玉故意道:“找爹要相片的小姑娘肯定白。”
刘巧云一听,就主动把陈玉手中的那个帽子戴到了头上,“走吧。”
真是叫人讨厌的小姑娘。
刘巧云心里气闷的想,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找个差不大多的帅小伙,盯着别人的丈夫做什么?
还是个大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眼睛是瞎了吗。
“你好。”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玉跟刘巧云正准备走的,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正彬彬有礼的问道:“请问一下,新洋路18号是这边吗?”
新洋路18号,那就是刘巧云家啊!
刘巧云可不认识这人。
这谁啊?
来她家做什么?
难道是陈大队长的朋友?
刘巧云就问了:“你找谁啊?”
“我姓谢,是来找陈建兵的。”这斯文儒雅的男人正是谢文生,他是特意过来找陈建兵的。
贺夫人那回在火车站说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没认。
可是后来,那孩子竟然自个找上门来了,哭着喊他爹,正巧叫杜若晴看到了。
杜若晴那次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家,谢文生怎么都找不到人。
闺女谢正珠知道他在外头还有一个女儿的事后,闹脾气了,也不肯帮他。
谢文生真是头痛得很。
他思来想去,觉得杜若晴有可能会来找陈建兵,所以,才想从这边下手,问一问自己媳妇的下落。
曲线救国嘛。
杜若晴来这里,不光是为了看女儿,还是为了见旧朋友。
这事他是知道的。
谢正珠寄过去的那些照片,他是看过的。
谢文生看着照片里的陈建兵又黑又瘦,还老了,不复当年英俊潇洒的模样,巴不得杜若晴过来见他呢。
好叫杜若晴好好见见陈建兵现在的丑样,以后就不惦记这人了。
谢文生知道陈建兵在公安局工作。
可他要说的是私事,不方便在公安局那种地方谈,所以,他就找到陈建兵的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