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景朝阳微哂暗笑,直觉江薇这个名字和今天下午见到的女孩子比较不靠谱。李璇美这个名字嘛,倒是有点意思。内心深处,景朝阳好奇等待着,看男人的臆测是不是还那么灵。
赵中锋别别扭扭,有点不好意思的拨通了李璇美的电话,态度较之下午有了良好的改观。
房顶上李璇美接到电话,也感觉到了头儿的语气很和缓。女人也想借此机会同赵中锋修补一下关系,于是精神上轻松了许多,欢快答应下来。
挂下电话,赵中锋对着景朝阳说:“这个不远,一会儿就到。咱们饭店等着去。让办公室主任载她过来就是。”
这边,江薇挂下电话,突然面对面坐到沈彦腿上,仔细端详着他。
男人的凤眼躲避开江薇那少见的咄咄逼人,一针见血的目光,漫不经心问:“在哪里聚餐,你怎么不去?多亏啊,难得老赵出血请你哩。”
不接沈彦别有用心的话茬,女人紧紧将嘟着的唇,递到男人丰润满泽的三瓣嘴儿前。
沈彦下意识接住了这个长吻。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不接住。
男人内心深处有一种叛逆着的烦躁,他还从来没有被任何女人这样捆绑过。
从前,沈夫人无心,也无意捆绑他。所以,他的感情一直是不羁却自律着的。而现在,男人被屡屡送到眼前的美食腻歪着。
机械相吻着,沈彦心里却想着,李璇美今晚是不是也去大河锦了?她对自己的爽约知道多少呢?一会儿把江薇打发回家,要不要拐到大河锦江想办法截她下来,至少解释下午的状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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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徐主任载着李璇美赶到大河锦江已是华灯初上。
酒店外三层楼那么高的罗马式喷泉,如飞天女般窜得高高,向人间播撒着无敌寂寞。隐形地灯将酒店外轮廓勾勒得影影绰绰,让人分不清这面纱内有多少美好,又有多少龌鹾。
院内围栏是英式的,有着精美纹路和细致雕花。围栏并不高,密封得也不十分严实,却又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这酒店给人一种,没有底气,就永远不得入内的感觉。
围栏外有下岗工人刚刚摆放搭出来的地摊。上面放着一些,你永远不知道居然可以卖出孩子求学,赡养老人,生存保障的费用,可以称之为商品的小零碎。
这市井人间之象与酒店只是一墙之隔。不,甚至只是一栏之隔,然,要想真正逾越,很多人将要付出一生,甚至是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生活常态。
栏杆外的艰辛,多少次曾看着大堂内灯火通明,臆测这里面的人有着怎样的人生,无奈感慨无福享受。或根本被生活迫得无力遐想,懵懵懂懂间糊涂是福,选择性屏蔽这一片人间洞天福地。
栏杆内的辛酸,西装革履,衣香鬓艳,无数个不白的白天,暗涌的深夜里,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蹉跎,可以对谁倾诉。
进入大堂,酒店内一片灯火粲然,有着不分昼夜,不辩面容的辉煌。李璇美细细踏着每一块儿锃亮的地砖,看着影子如霞光似的每走一步,就缓缓流淌。
她喜欢这奢靡的气氛,喜欢这人造的美好。虽然知道,这世间一切美好背后都是不美好。
想要好的身材,就必须抵制酣畅的享受美食;想要人前显贵,就必须人后受罪;想要台上一分钟,就必得台下十年功;想要钓个金龟婿,还要先学会听话;想要富丽堂皇的广厦,就必须忍受砖沙瓦砾的粗糙。
然,从小穷怕了的李璇美还是离不了这入门皆觉暖的氛围。她喜欢这人类文明创造出来若有若无的夜风香软,深爱这瘦尽春光,繁华锦世,哪怕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境。
景朝阳沈彦赵中锋就是这幻境中的主人。他们应该是这个城市中控制住绝大多数资源的主流权利中枢之一。
赵中锋为景朝阳点了几个贴胃的饭菜。两人斜坐在一旁安闲的饮着茶。
手机响了,赵中锋低头一看,是沈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赵中锋有着一丝奇怪的紧张。他闪烁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瞥了眼景朝阳。
看景朝阳不以为意,赵中锋方自然的接通。
这边,刚刚把江薇安抚好,送回家。虽然女人没有直接表达不满,然,男人知道,这个晚上他应付得很勉强。
虽沈彦做大事小情都会过过脑子,然,今天夜里他没由来只是过了心,并没有完全过脑子般象征性的想了想。
甚至没有等江薇身影完全消失在小区的路径之中,男人就拿出手机,横拉上安全带,失失慌慌没有道理,刚发动汽车,就将刚松开的眉宇紧皱,腾出来一只手给赵中锋打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