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此刻更加令人快了的场面了。
顾宝莛坐在铺满大雪的草原王庭之中, 走过一个个打扫干净的蒙古包, 然后跟着蓝九牧一块儿从地窖里把一大半的食物都拿出来, 做了一锅丰盛营养的汤, 等所有士兵都沉沉睡去,小部分守夜,风雪渐小,才和蓝九牧告别,独自拎着两壶酒回了薄厌凉的帐中。
帐内铺着厚厚的羊绒摊子, 坛子上各色花纹繁复美丽,在红烛的照耀下变换色彩, 顾宝莛一踩上去,便觉着软软的, 挺舒服。
“大家都休息去了,听说你们打了许久, 要不喝点儿酒暖暖身子便休息吧。”进屋后的太子殿下一本正经的说,可是刚说完,便听见黄色的纱帘之后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太子抬眸望去,一个大活人刚好从木桶里出来。
木桶里盛满了热水, 无数水汽氤氲直上, 大活人微微弯着腰,低着头,白色的帕子搭在弯曲犹如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上,长发则蜿蜒爬在那冷白色充满爆发力的肩头肌肉上, 水珠不停从发梢、下颚等一切令人心慌意乱的地方滑落。
太子殿下只肖一眼,便连忙挪开视线,从前其实也不是没有见过,然而两年前的薄厌凉和现在,变化到底还是有些大,他都长高了不少,更别提成天跑马打仗的薄厌凉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对方却连水都不擦,直接捞起一件黑色长褂松松穿在身上,长发随便擦了擦,便赤脚朝他走来。
帐中,人影朦胧,顾宝莛余光看见许多被烛光分裂的影子,影子的交汇点上便是敞着前襟,什么都一览无遗的薄公子。
“麻烦你了。”薄厌凉声音较之前更为成熟,但说出的话却没那么稳重,“我让外面再送桶热水过来,一会儿你也好好洗一洗,过几日我们修整好了,等你二哥他们回来与我们会合,便可以让你二哥送你回去,我随后便到。”
顾宝莛依旧没有看薄厌凉,他光是被这人的热量靠近,便手心发软,只不过听见这人说的话后,他才略略从头昏脑胀的心悸里分出心神,问说:“怎么?你不送我回家?”
薄厌凉拉起顾宝莛的手,往帘子后面走去,坐到那铺了昂贵兽皮的床上,拉着顾小七就坐自己腿上,说:“我倒是想送,可时间不允。”
“……你要留在这里安顿其他部落的人,还要恢复王庭与其他部落的统治关系……的确,没有三五月拿不下来。”顾宝莛略长的睫毛垂下去,漂亮的眼睛无目的地望着随便一个地方,正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盯着薄厌凉的锤子看,立即面颊烧得不行!
他低头不行,那便抬眸,结果抬眸就撞入薄厌凉那犹如深海的双眸中,含笑的双眸里满满都是他,顾宝莛听见薄厌凉笑道:“方才是谁答应我的,现在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顾宝莛抿着唇,皱眉,半晌,不高兴的说:“你见过很多市面咯?”
“并无,我只见过你。”
太子顿了顿,笑道:“那可不巧,这几年本宫见的世面那可多了去了。”
“我知道,所以……小七,我很不高兴。”薄厌凉笑眯眯地冷声道。
顾小七连忙又补充说明:“等等,不是你想的那种见世面,四哥他们送过来的人,我都只放在那儿,不收不好,那时候我还没什么根基,要哄着四哥他们帮我办事,他们见我收了人,心情都好些,不过不是说四哥他们不喜欢你……唔……怎么说呢……”
“我都知道,不必多说。”薄厌凉看着面前两年未见的顾小七,见他虽瘦,却又到底捏着又有不少软乎乎的肉,见他双月为目,远山为眉,处处矜贵冷清,见他对外高不可攀,对自己却羞赧易怒,便觉这几年倒也没有白白做这些事,“小七,我信你,你信不信我?”
坐在人家腿上的顾宝莛被搂着腰,双手卷着薄厌凉的长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作为小七,我信你。”
“那作为你的曙国太子呢?”薄厌凉明知有壁,还是要问。
果不其然听见顾宝莛眸色冷淡,低声道了一句:“作为曙国太子,你如今在曙国埋了不少伏笔,不出五年,恐怕就要利用那些煤矿与我谈条件,而我的所有知识、预见你都知道,我没有优势,曙国很危险。”
顾宝莛老实回答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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