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同僚纷纷道喜,老卢别有深意瞟武康,表达感激之情。没过多久,又听有人道贺,武康赶紧随大流,抱拳呵呵笑道:“恭喜恭喜,恭...”
情况不对,同僚眼神怪异,崔义玄黑脸,武康莫名其妙,咋的啦这是?
老卢赶紧打圆场:“二郎啊,听说你老做噩梦,昨天没睡好吧,升职还能走神...朝廷任命,你升任婺州录事参军事。暂代司法参军,等新参军到任,即刻交接。”
武康喜出望外,终于进步了,终于升官了。站起身拍胸脯,哈哈笑道:“承蒙朝廷错爱,感谢同僚支持。没你们照顾,没今天的我,啥也不说了,都到我家喝酒去。”
会场爆发善意笑声,老崔也很满意,悠闲捋着胡子。等会场安静,斟酌片刻说:“老夫偶感风寒,对杜家执法事宜,由变之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艳羡,这是为贤婿捧哏啊。崔义玄起身,轻拍武康肩膀,从袖子里拿封信,递到他手里,背着双手离开。
娟秀的字迹,上书“康郎亲启”,火漆密封。自从上次回信效忠,武姐姐魔障了,赐他“康郎”昵称,既敏感又暧昧。
老卢也站起身,冲众人作揖,哈哈笑道:“老夫闲云野鹤,不便参加会议,这就告辞。愿诸位同僚,官运亨通!”
众人起身还礼,武康出去送他。来到门口,老卢点赞:“二郎弱冠之年,从不良帅做起,升任录事参军事,叔父非常佩服。放眼整个大唐,无人出二郎左右,前途不可限量啊!”
武康连忙自谦,赔着笑寒暄。其实俺才十九,距弱冠差一年。类似身份证多报年龄,升任司法参军时,老崔给虚了两岁,官方年龄二十一。
老卢话锋转,唉声叹气道:“有些话叔父不该说,眼见六娘日趋消瘦,叔父痛心不已呀。二郎有时间劝...算了算了,叔父不为难你。”
让我怎么劝啊,上次党参事件,崔小晴把我家拆了。后世我是八号备胎,在唐朝为何花见花开?六娘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等老卢背影消失,转身进会议室,回座位途中,被人扯住袖子。老魏眼神示意,都录事参军了,坐二把交椅啊。武康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坐上去。
抬眼环视众人,发现有趣一幕,到账同僚友善,四老狐狸愁眉苦脸。武康懒得废话,先把工作安排了,直奔主题道:“承蒙崔公看得起,把执法杜家交给我,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办好此差。”
开始发号施令:“于指挥使,带着法衙官印,率民团、不良卫、衙卫,火速开始行动。包围杜家老宅,许进不许出。从杜启明到杜美,四代直系亲属,全部缉拿。”
于洪志应诺,接法衙官印,急匆匆离去。校场响起马蹄声,嘈杂脚步声,杜家劫难开始。武康不禁腹诽,我扫你家赌坊,结下死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想死,所以很抱歉。
待外面安静,继续发令:“司仓孙参军,吩咐仓衙市吏,将婺州城杜家店铺,全部贴封条查封。开具协查公文,派市吏前往各县,各县长官配合,登记造册,运回婺州城。”
孙应元应诺,武康继续吩咐:“司户孙参军,调取杜家所有口分田、永业田地契母契,宅户地母契。等查抄杜家子契,核准无误后,收归户衙存档。”
看向司功参军,微笑道:“劳烦王参军,查阅科举文书,杜家有功名者,悉数革除。还有一点,此次行动,宣传工作必须到位。不教而诛不可取,要让老百姓知道,杜家犯了何罪,受何种惩罚。”
王参军回道:“武公言之有理!我起草告示榜文,武公预览后,派文吏张贴。全城三十榜牌,必定一个不落。”
没必要交我阅览,您的文笔甩我几条街。武康撇撇嘴,吩咐两个录事,三个参军事,“你们陪着魏参军,记录执法经过,清点杜家财物,登记造册送我查阅。”
安排完仔细思索,觉的没遗漏,问众人道:“诸位同僚,有什么补充吗?”
众人互相对视,欲言又止,最后无奈摇头。
他们的纠结,武康心知肚明,病根是在押的赌徒,在杜家赌坊逮捕,里面大有文章。不敢开口求情,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与杜家,到底有什么瓜葛?
如何处理他们,武康早已订计,此刻不便明说。目光扫视众人,微笑道:“既然没补充,开始行动吧,散会!”
起身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老狐狸们简短交流,都无奈摇头。魏定州来的晚,与大户纠葛少,首先发话:“诸位杞人忧天了,武公是聪明人,肯定给咱们面子,不会全判徒刑的。”
王林睿摇头:“没有高阳公主谋反,会不了了之。可现在不行,他们在杜家赌坊抓获,换咱们是武参军,也会全部判刑的。”
孙应元呵呵笑道:“诸位诸位,咱们没必要头疼啊,二郎才是最头疼的。依法判刑,得罪大量乡绅;不依法判刑,授人以柄。让他自己头疼吧,咱别操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眉开眼笑,纷纷给老孙捧哏。一致决定,继续敷衍求情乡绅,烫手山芋丢出去。
鸡鸣三分天已亮,婺州城开始热闹,金华道杜家大院,响起犬吠声,带动整条街的狗。
很快杜家狗没了声息,家主杜启明被吵醒,起床气很大,冲着门外喝骂:“哪个贱婢在外,把那几条狗勒死。”
三遍没回应,老杜吹胡子瞪眼,掀被子拄拐杖。心中很纳闷儿,伺候起居的婢女,为何都不在了?又听门外哀嚎哭喊,火气更是上涌,这些无礼的贱婢,全该活活打死。
这时门被踹开,闯入七八名差役,二话不说将他摁倒,拿绳子五花大绑。等出了房门,他终于回神,呶呶叫骂着:“田舍奴无礼,老夫乃杜室家主,孙女乃公主奶娘,你们放...”
啪叽一声被摔地上,唯一的门牙摔断,疼的嗷嗷叫。老杜忍疼抬头,看到身高九尺的官员,着深红绯袍,挂银鱼袋,登时破口大骂:“田舍奴武康,你该死...”
啪啪两耳光,老杜直接吐血,被人整个提起,空中旋转面朝后,呵斥随之而来:“杜启明老匹夫,你的案子发了,睁开狗眼看清楚。”
待看清眼前画面,好悬没昏过去。自己的儿孙,儿媳孙媳,部曲奴婢,全五花大绑,个个长刀加身,分两列跪着。嘴里塞破布,个个泪流满面,丝毫不敢动弹。
姜大牛凑汇报:“武公容禀,因为杜美的事,杜家人全在老宅。已经验明正身,与户衙文书核对,除了去长安送信的部曲,全在这里。”
呵呵,挺配合的嘛!武康缓缓伸手,接过朝廷命令,打开正要宣读,老杜又嗷嗷:“我孙女是公主奶娘,田舍奴你...”
啪啪又是俩耳光,随后破布塞嘴,世界终于清静。武康觉的很搞笑,这可是谋反大案,别说公主奶娘,亲娘都不行!
摇摇头开公文,清清嗓子,高声朗诵:“门下:江南道婺州杜家,开赌坊敛财,参与谋反,铁证如山。着:杜启明下,四代以内,男丁斩刑,女眷徒奴籍。中书省:长孙无忌,褚遂良。”
杜家彻底疯狂,很快被镇压,押解前往校场,刽子手等着嘞。谋反为十恶之首,不等秋后,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