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嗲气道:“现在谈正事,别嬉皮笑脸,给我安分点。你每次出征,我提心吊胆,总被噩梦惊醒。这种苦闷生活,老娘早过够了,老实告诉我,还有完没完?”
绝对有完啊,武康低眉顺眼,小心翼翼讨好:“媳妇别生气,这种鬼日子,我也过够了。最多再熬五年,等灭掉高句丽,战事就会减少。到时我当文官,天天在家陪你,好不好吗?”
小晴突然生气,直接推开武康,裹被子背对他:“我要睡觉,你自己睡,不要烦我。我听李夫人说,你把御赐的玉佩,给了水仙小哥。不能便宜她,把她纳进门,还是咱家的。”
貌似稳赚不赔,你是商业鬼才,武康哑然失笑。小心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她,温言软语建议:“李义府多行不义,最多三年之年,会被流放巂州。所以宝贝媳妇,与其保持距离,当心惹祸上身。”
不到半分钟,小晴翻过身,乖巧点点头,钻进暖怀抱。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轻微鼾声,武康悄悄下床,穿睡衣披大氅。来到写字台前,给刘仁愿写信,阐述老李的阴谋,让他酌情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如胶似漆,每天都在温存。二十五日清晨,接到朝廷通知,准备行军漠北。留钱顺在家,武康收拾行囊,带齐盔甲战刀。点齐二百亲卫,告别小晴母女,找郑仁泰报到,再次踏上征途。
七万卫士出洛州,三路总管向北行,途经并州和云州,来到单于都护府。那是贞观四年,李靖俘虏颉利,灭亡东|突厥后。置单于都护府,管理突厥故地,辖境整个内蒙古。
会师三万突厥兵,十万卫士向西行,行军内蒙古高原。部队横跨草原,进入燕然都护府,来到河套平原,抵达阴山的北麓。结合脑中记忆,很快确定位置:内蒙杭锦后旗北,乌加河的北岸。
燕然都护刘审礼,加入了领军团队,所有将领齐聚。召开军事会议,郑仁泰亲自主持,确定了行军路线:大军翻越金山,进入浑河州,在浑湖休整。然后沿浑河北上,在燕然山的南麓,与铁勒九姓决战。
金山即阿尔泰山,浑湖是乌兰湖,浑河是翁金河。此次行军路线,翻译过来就是:从内蒙古自治区,进入蒙古国境内,去蒙古南戈壁省,大军休整乌兰湖。沿翁金河北上,横穿中戈壁省,进入前杭爱省。
行军的目的地,是铁勒聚集地,燕然山的南麓。成语燕然勒石,说的就是燕然山。东汉大将窦宪,永元战役破匈奴,赶北匈奴出漠北,在燕然山刻石记功。而燕然都护府,也以此山命名。
武康胸有成竹,所谓的燕然山,后世称为杭爱山。位于蒙古国中部,从西北走向东南。全长七百公里,平均海拔三千米,主峰海拔四千米。大唐的百姓,包括文人士子,习惯称其“天山”。
大军即刻开拔,蒙古高原的六月,白天阳光毒辣,昼夜温差很大。旅途百无聊赖,武康便手不释卷,研究那本天文书。是李淳风送的,记录气候变化,诸如风雨雪雹等,学到很多知识。
有不懂的地方,去请教刘审礼,总能得到解答。老刘平易近人,解答
很有耐心,关系渐渐熟络。媚娘给的美酒,各种宫廷糕点,招待诸位总管,攀关系联感情。
主要攻略目标,是薛礼和孙遇,李淳风的批言,他们是脱险关键。武康身份很高,武皇后的堂弟;官职比他们高,左千牛府大将军;战功很高,西亡突厥,东灭百济;武艺很高,许州讲武,连败众将,包括孙仁师。
有身份官职高,有战功武艺强。再把身段放低,出手异常阔绰,见面行晚辈礼。说话谦虚谨慎,保持足够尊重,拿出真心实意。如此行事作风,很难惹人生厌,是以无往不利。
行军不到半月,全部行军总管,除郑仁泰以为,都与武康交好。接触时间越长,感情拉的越近,几乎无话不谈。特别是孙仁师,整日缠着结亲,要闹闹做儿媳。
这个没法答应,我的宝贝闺女,早与李贤订亲。如果答应了你,媚娘会弄死我。实话实说后,老孙郁闷很久,同时放出狠话:你若再有儿女,必须结亲孙家。
感情越发熟络,探讨私密问题,不会感到尴尬。薛仁贵自我介绍,他出身河东薛氏。家道中落之后,家境贫寒清苦,靠些许薄田为生。他的妻子柳氏,建议他去投军,用军功改变命运。
薛仁贵离开家,找张士贵应征,自此步入军旅。在辽东战场上,开始崭露头角,得到李二青睐,从此人生开挂。从普通的小兵,拿生命搏军功,然后步步高升。
时至今日,已出人头地。左武卫将军,从三品武官;河东县开国男,从五品的爵位。武康自愧不如,你是白手起家,我是软饭起家。当初穿越大唐,小晴心仪我,老崔照顾我。然后又吃软饭,抱媚娘的大腿...
五月二十七日,进入前杭爱省,距离天山南麓,大约三百余里。前方斥候来报,铁勒九姓大军,大约十五万众,天山南麓集结。军事会议召开,在翁金河安营,众卫士养精蓄锐,两日后行军天山。
午时七刻左右,营帐安札完毕,武康呆在帐里,勾勒此次战局。两刻钟之后,薛仁贵惯例来访,提着大块烤羊肉,双眼满是狡黠:“漠北大肥羊,配极品红高粱,堪称绝世佳肴。”
武康表示无奈,打开军用背包,拿出两坛美酒:“阿姊送的美酒,这是最后两坛,等下全部消灭,省的你再惦记。我说仁贵老兄,咱俩都是饭桶,你这两斤羊肉,不够塞牙缝的。”
与之对面而坐,老薛双眼放光,拎酒坛仰头灌。咕咚咚酒下肚,舒服的打饱嗝,拍着肚皮说:“这只是下酒肉,不要奢求太多。等到班师回朝,你来我家吃酒,咱俩一决高下,看谁的饭量大。”
武康翻白眼,比吃饭喝酒,我谁也不怕。哥俩边吃边聊,武康想起影视剧,扯诡笑小声说:“据坊间传言,张士贵将军,很嫉贤妒能。在他麾下效力时,他苛刻陷害你,其女婿何宗宪,冒领你的战功...”
啪的拍木榻声,老薛霍然起身,完全暴跳如雷:“简直胡说八道,张公器重我,大力扶持我。他女婿不姓何,所以冒领战功,纯属子虚乌有。变之告诉我,是哪个田舍奴,如此污蔑张公,我要砍他脑袋。”
原来又是冤案,武康赶紧起身,重新拉他坐下:“坊间的传闻,都不足为信,不要生气嘛。咱们不说这个,仁贵兄消消气,这坛酒也给你,算我说错话了。”
老薛气愤难耐,再次撂下狠话,非砍散播谣言者。武康嗤之以鼻,您老本事再大,也砍不了他们。后世的小说家,无良编剧导演,你拿什么砍呀,除非也穿越千年。
张士贵还凑合,我老师苏定方,被黑出银河系。战功彪炳的大将,卖主叛国的奸臣,如此华丽的转变,到底如何完成的?武康抿嘴浅笑,忽然帐帘掀开,楚神客匆匆报:“孙将军有请,郑将军病重。”
仁贵瞪大牛眼,放下手中酒坛,起身大步离开。武康紧随其后,扑街的郑仁泰,关键时刻掉链子。两军即将决战,你生毛的病啊?难道所谓的厄运,是病死军中?
哥俩到中军帐,诸位总管都在。郑仁泰躺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模样有气无力。刘审礼检查完,吩咐亲卫熬药,带着众人离开。在中军帐旁边,孙仁师问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倒?”
刘审礼摇头,压低声音说:“偶感风寒而已,休息个三五日,就能恢复如初。刚才郑将军有令,薛将军和武长史,为前军正副总管。明日辰时五刻,卢山兵奔赴天山,试探贼军的虚实。”
两人应诺接令,武康眉头微蹙,嗅到了浓浓阴谋。卢山道四万卫士,对抗十五万贼兵,兵力相差三倍多。倘若陷入泥潭,绝对万劫不复,要么损兵折将,要么全军覆没。
老扑街郑仁泰,良心大大的坏,明摆要坑乃翁。如此窄的气量,如此卑劣手段,做什么大元帅,回家养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