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百米左右。弩手和弓箭手,都佩戴陌刀棒,或者环首横刀。敌冲至三十米,便会丢弃弓弩,以短兵器迎敌。弓箭队后方,是骑兵方阵,之后是奇兵阵,以及跳荡军阵。
奇兵阵分两部,前部是枪槊兵,攻击范围丈许。后部是战锋队,由陌刀手组成,都是军中精锐。陌刀全长两米,是单尖两刃刀,由刀棒和刀刃组成,可以组合拆卸。
跳荡是刀盾手,配盾牌和横刀,身穿轻型盔甲。他们攻击灵活,使用的短兵器,擅长近身格斗。奇兵和跳荡兵,各执长短兵器,战时互相配合,互相弥补不足。
所有的战斗兵,全部佩戴长弓,佩箭矢十五支。几乎全部着甲,按照精锐等级,确定铠甲等级。最精锐的卫士,身着明光战铠,其余着锁子甲、皮甲,最次的是绢甲。
其余两千四百人,是中军驻队,排列成圆形,护中军周围。所谓的驻队,就是预备队,若战事不利,他们投入战斗。同时也是辅兵,赶毛驴抬担架,运送战略物资,收容救治伤兵。
驻队排成圆形,能够尽快支援,六支外围军阵。其中左右虞侯,位于中军两虞,每军五千六百人。挑选战兵三千八,分成七十六队。有弩手六百人,弓手六百人,马军一千人,跳荡八百人,奇兵八百人。
两支左厢军,两支右厢军,每军五千二百人。挑选战兵三千六,参照中军阵型,分成七十二队。有弩手五百人,弓手五百人,马军一千人,跳荡八百人,奇兵八百人。
每队的队副,皆手持陌刀,站队伍后面。他们是督战,等短兵相接,临阵脱逃者,畏惧不前者,皆挥刀砍死。倘若发起冲锋,前排的弓弩手,在步兵冲锋后,也要提棍跟随,否则也会被砍。
卢山四万大军,分配三万战兵,其余驻扎军营,负责保护辎重。可以试想一下,战场热火朝天,老窝却被人端。粮食帐篷全没,那还打个毛儿,直接投降算了。
别小看辎重兵,也有战斗力的,虽然没着战甲,却是全副武装。标配长枪长弓,十五支长羽箭,标配环首横刀。倘若敌兵劫营,骑上驮马毛驴,秒变低等骑兵。
军阵布置完成,中军阵居中央,驻队圆形包围。左右虞侯军,右厢前后军,左厢左右军,六军摆成方形,守在中军周围。薛仁贵很惊愕,良久小声说道:“此乃六花军阵,根据孔明八阵图,由卫公推衍发明。”
武康也惊愕,竖起拇指点赞:“薛兄好眼力,就是六花阵。恩师告诉我,有五种阵型,分别是方阵,圆阵和曲阵,直阵和锐阵。此五种阵型,有五种变化,共二十五种。此地是草原,地形较平整,圆阵正合适。
”
薛仁贵感慨:“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各阵营相连。不同的兵种,可相互配合,兵员很是集中,机动能力很强,协调配合顺畅。比起常用军阵,确实更胜一筹,卫公令人敬佩。”
老薛如此吹嘘,武康对兵书,欲望更强烈。斟酌片刻,呵呵笑道:“关于军阵问题,战后咱们研究。阵型布置完毕,还请总管下令,保持阵型前进,去会会铁勒兵。”
命令层层传递,到处充斥吆喝,军阵稳步推进。走出十多里路,天山若隐若现,随着距离拉近,敌军呈现眼前。密集的毡皮帐,黑压压的人群,场面异常宏大。
双方相距三里,仁贵勒令停军,卫士原地休息,等待军令下达。杭爱天山南麓,平整的草原上,十五万铁勒兵,三万卢山卫士,已然剑拔弩张。
士兵杀气腾腾,战马踢踏铁蹄,战驴吓的闭嘴。将近二十万人,即将血腥厮杀。气势之磅礴,场面之宏大,气氛之凝重,言语无法表达。武康久经沙场,也难心如止水,强迫自己镇定。
缓缓伸左手,接过长竹筒,单目望敌军。简易的望远镜,效果差强人意,比玩具强不多。媚娘提供水晶,找宫廷珠宝匠,历时四个多月,终于打造完成,却是伪劣产品。
手托着望远镜,不断调整角度,观察敌军阵型。半刻钟之后,嘴角轻翘起,两刻钟之后,终于扯出笑。仁贵终于忍不住,干咳几声轻责:“我的变之老弟,大战马上开启,还有心情玩竹筒?”
少见多怪了吧,武康递出竹筒,煞有介事道:“这可是好东西,你也单目望远,会有意外收获。如果所料不差,可以以少胜多,打赢这场战争,至少六成可能。”
老薛接过竹筒,学着刚才的操作,细端凑在眼前。很快如同触电,陡然转过脑袋,满脸不可思议。不到半分钟,再次偏过头,继续提镜望远,不断调整角度,倒也无师自通。
武康敛起笑,言辞凿凿道:“沿途走访牧民,并请教刘审礼,结合李义府的观点。铁勒因何反叛,我已了然于胸。朝廷和都护府,对铁勒压迫极重,九姓深受其苦。”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武康继续道:“此次铁勒反叛,因群情激愤,而一时冲动。他们的根本目的,不是与大唐为敌,而是示威行动。奢望借着叛乱,表达心中不满。迫使朝廷妥协,减少对其压迫,获得更好待遇。”
武康手指敌阵,话语抑扬顿挫:“从铁勒高层,到普通士兵,没有厮杀戾气,却有侥幸心理。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是来打仗,而是游行示威的。咱们身为将军,对于军心士兵,应该十分敏感,薛兄以为然否?”
仁贵依旧望远,表情明显放松:“何为游行示威,我理解不透。但我能感觉到,对方士气低迷,还有畏惧气息。队形参差不齐,士兵装备杂乱。变之说的对,此战以少胜多,我有六成把握。”
武康哑然失笑,气势汹汹的游行,若遇见防爆军队,哪怕没有镇压,也会心惊胆战。十五万铁勒兵,没有勇气战斗,没有彪悍戾气。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乌合之众。
卢山精锐之师,对付游行示威,应该不在话下。武康心思电转,继续剖析局面:“铁勒九姓部落,以回纥部为尊。比粟弑兄篡位,在位仅半年多,八姓的高层,不服他的肯定不少。”
薛仁贵赞道:“变之说的对,事实就是如此。敌阵的中央,是回纥士兵,位置最靠前。其余八姓部落,前后参差不齐,彼此泾渭分明。由此可见,诸部各自为政,互相各不统属,就是一盘散沙。”
武康深以为然,笑容越发诡异:“对付此种军队,需要雷厉风行,集合精锐力量,尽快打掉锐气。锐气失则军心散,军心散则大溃败。如果指挥得当,等待铁勒人的,只有举手投降。”
突然有了动静,爆炸咆哮来袭,武康踩镫站立,右手搭眼凝望。铁勒人放声呐喊,十二个骑士离阵。铁塔般的大汉,胯下高头大马,全部光着膀子。右手丈三长矛,左手胡乱晃动,缓缓往这边靠近。
距离四百多米外,骑士勒住战马,胡乱舞着长矛,不停摇头晃脑,嘴里呶呶怪叫。铁勒呐喊更盛,甚至振臂高挥,画面异常搞笑。这些挑衅的勇士,让武康更加笃定,他们没必战之心。
半刻钟之后,骑士又靠近步,挑衅动作更大。武康呵呵三声,无知的铁勒人,难道不明白,四百米的距离,是三石弓的射程。三石射手凤毛麟角,可惜你们很倒霉,我军恰巧有三个。
武康取弓搭箭,深呼吸拉满月,瞄准中间骑士。就在此时,长箭被握,薛仁贵浅笑:“不回中军指挥,我率咱脸的亲卫,阵前随机应变。这些人交给我吧,我也是三石射手。”
薛仁贵说完,取弓搭箭拉满,长箭疾射而出,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