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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已经结束,西路铁勒四姓,宣布全部平定。武康背起强弓,瞟向受伤勇士,喊来扈昌吩咐:“给他包扎伤口,然后告诉他们,想要保住性命,乖乖的做俘虏。”
扈昌应诺执行,叽里咕噜鸟语。他是婺州义乌人,还不到十七岁,是平郎的表弟,挺帅的小伙子。很有语言田赋,精通突厥语言,也懂回纥语言。
武康吩咐亲卫:“她们颇有姿色,我都赏给你们,带回家做妾室。不要虐待她们,不要溺死婴儿。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商量,不要伤了和气,赵声负责监督。”
说完迈步离开,绕过呆愣妇人,下山去找薛仁贵。走到山脚下,听三军欢呼。估计战争结束,能够回家过年,集体高潮了吧。刚刚迈开脚步,又听整齐呐喊:“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马屁拍的很溜,武康呵呵干笑,虽然夸大其词,却有几分道理。十二铁勒勇士挑衅,仁贵三箭杀三人,打击了铁勒士气。为我指挥三军,取得天山大捷,打下良好基础。
放眼望过去,牙帐满目疮痍,卫士笑逐颜开。缴获各种战利品,包括牛羊皮革,杂七杂八衣物,以及同罗的人口。男人沦为奴婢,有姿色的女人,沦为士兵玩物。
不禁摇头叹息,战场最大的作用,是把人变成禽兽。如果攻打倭国,我也会变禽兽,咱们也来三光。可是出兵漠北,是让铁勒内附,抢劫真不可取。
来到中军帐外,听见欢声笑语,闻见浓浓酒味。卫士掀开营帘,武康迈步进去,看见女人跳舞。打扮十分清爽,都在强颜欢笑,看她们的皮肤,显然是同罗贵族。
薛仁贵孙仁师,拎着酒壶过来,拉住武康手腕。简单寒暄片刻,仁贵颇为豪迈:“任务已经完成,不要愁眉苦脸,快快入席痛饮。孙长史李参军,赶紧安排奴婢,上漠北大肥羊。”
武康笑而不语,端坐矮榻后,举杯邀共饮。三杯美酒下肚,孙仁师哈哈笑:“平息铁勒九姓,任务圆满完成,变之居功至伟。天山大捷之后,我军乘胜追击,方有今日局面,可不能亏待变之。”
仁贵马上接话:“仁师言之有理,礼物早准备好,就在长史寝帐。变之你瞧瞧,眼前舞蹈娘子,都是同罗贵妇。前排两个最水灵,她们是同罗设的女子,如果你喜欢,我送你寝帐。”
设也是回纥官职,地位仅次叶护,类似二品大员。如果所料不差,自己寝帐里的,也有贿赂赃款。她们把我拉下水,将来若东窗事发,多个人分担罪名。
况且我的女兄,还是当今的皇后,最好的挡箭牌。心思电转之间,认为不能拒绝,必须同流合污。他们都贪污,我鹤立鸡群,就会得罪人。以后再共事,就不好相处了。
刚要开口应承,孙仁师插话:“仁贵有所不知,两女虽有姿色,变之却看不上。刘仁
愿将军说,变之爱的女色,类似于曹魏孟德,最好是生产过的。”
仁贵放声大笑,煞有介事说道:“同罗叶护的女子,生的花容月貌,其阿母也有姿色。徐娘半老有风韵,天生的尤物啊。变之放心吧,我会安排下去,她伺候你起居。”
言外之意就是,同罗叶护的女儿,已经被她收了。这俩老色鬼,还有刘仁愿,都不是好鸟,拿乃翁寻开心。武康喝杯酒,和颜悦色说:“仁贵看着安排,我无所谓的。咱们何时班师,我好提前准备。”
谈到了正事,两人严肃起来,孙仁师回话:“我和仁贵商量,五日之后,原路返回。漠北秋季短促,天气变化无常,不能再耽搁了。变之你考虑下,若有更好建议,咱们共同商议。”
所谓原路返回,是沿着杭爱山,东南到翁金河。然后顺河南下,穿越南部戈壁,跨过阿尔泰山,进入河套平原。沿着河西走廊,走关内河南两道,最后回洛阳交差。
武康窃以为,这是最佳路线,点头表示赞同。确立班师路线,开始推杯换盏。三人酒兴很浓,不再理会军法,喝的酩酊大醉。此次漠北行军,犯的军法太多,不差宿醉军营。
武康醉了八分,由楚神客搀着,回到长史寝帐。中间五口箱子,随手打开两个,都是金银珠宝。合上宝箱盖子,扭头看向左边,跪着三个女人。
两边是姐妹花,中间是小少妇,正在哺乳婴儿。武康微皱剑眉,已经赏给亲卫,为何在我寝帐。难道兔崽子们,不敢据为己有,全部孝敬大佬?
转头看向右侧,有个中年妇人,跪坐矮榻旁边。年纪四十左右,估计是叶护妻子,果然风韵犹存。旁边还有萝莉,最多十三四岁,水汪汪的大眼睛,挂着明显的泪痕。
薛仁贵够意思,各种阶段美女,给乃翁备齐了。这仗打的舒服,有金钱有美女,唯独没有性趣。来到木榻前,灌下杯中热茶,抱起床上铺盖,平铺矮榻边。舒服打饱嗝,淡淡吩咐道:“都去床上睡,不要伺候我。”
卸去黄金甲,挂在甲床上,解除身上武器,随时丢旁边。脱全部衣服,只穿四角裤,头枕着横刀,裹被子睡觉。至于这些女人,全部带回洛阳,交给媳妇处理。
五日之后,大军准时开拔,按照既定路线,到翁金河上游。薛仁贵传军令,全军加速脚程,远离众万人坑。十三万条人命,绝对胆战心惊,如果放在前世,必上军事法庭。
沿翁金河南下,距乌兰湖六十里,收到斥候汇报,铁勒道的卫士,在乌兰湖扎营。两军很快会师,武康冷笑更甚,卢山卫士的恶行,与铁勒道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呀。
大片的牛羊,成群的俘虏,都是被劫掠的。这哪是大唐军队,分明是强盗军,如果苏定方在,肯定痛心疾首。转念仔细想想,又觉的很讽刺,老师不同流合污,才会遭到排解。
铁勒中军帐里,对话都护刘审礼,听他讲述军情。他们向北追击,先打思结部,再攻多滥葛部。两部战前请降,郑仁泰不接受,挥师大破他们。然后纵兵抢劫,钱财女人牲畜,全部分给将士。
他抢掠的财物,专门分出部分,行贿西路统帅。目的不言而喻,多拉大将下水,将来分担罪责。薛仁贵的贿赂,武康可以接受,郑仁泰的礼物,必须严词拒绝,不与他有瓜葛。
刘审礼继续讲,铁勒其余诸部,全部望风而逃。唐军沿途追击,几乎次次扑空,双方玩捉迷藏。右武卫中郎将杨志,在天生西北方,追上了铁勒军,却被回纥打败,本人战死沙场。
武康嗤之以鼻,这种废物将军,死的越早越好。你才四千人马,应该尾随追踪,咬住回纥屁股,然后通知大军。可你贪功冒进,四千强攻两万,简直是送人头。
不是所有将军,都能以少胜多,你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武康吐槽完,询问刘审礼:“突厥骑兵离开,营里只有两万。大总管郑仁泰,带着其余卫士,也快回来了吧?”
老刘突然沉默,良久后讪讪道:“两个斥候汇报,在回纥牙帐东北,发现大量物资,牛羊遍布原野。郑将军选骑兵,只带些许口粮,轻装去追击敌军。”
帐内刹那沉寂,武康陡然起身,声音异常激动:“我早就说过了,漠北秋季气候,那是瞬息万变。本来的大晴天,可能眨眼功夫,就会飞沙走石。特别是仙萼河,更是这种情况,你为何不阻止?”
老刘唉声叹气,不接三人视线,话语饱含委屈:“我是这样劝的,可他听不进去。让我们先班师,他要穷追敌寇。我在这里等待,已经过去十天,还是没有消息。”
孙仁师望薛仁贵,薛仁贵望刘审礼,互相大眼瞪小眼。很快视线聚焦,武康呵呵浅笑:“看我做什么,谁都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不要天降暴雪。”
果然不出所料,李淳风的预言,很可能会实现。仁泰贪功冒进,天山战役大捷,成功刺激了他。一万四千骑兵,全部轻装简行,如果天降暴雪...草原冰天雪地,河水全部结冰,军队没有口粮,没有河鱼充饥,又该怎样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