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怎样?我的容颜姿色,完全不比她差。圣人倾心于我,频频给我修书,阐述相思之苦。她蛮横霸道,圣人早已不喜,早晚会废了她。康郎若帮我,不会亏待你。”
有野心没实力,你是活在梦里,你抛的橄榄枝,请恕我没胆接。轻叹口气,淡淡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以理解。不过人的野心,要靠能力支撑。云州发生旱灾,括州爆发水灾,请问怎么处理?”
长时间的沉默,武康继续说教:“圣人身体不好,他不信任百官,太子尚且年幼。在他病发之时,需要政治盟友,保证朝廷运转。刚才说的问题,媚娘得心应手,你却一窍不通。”
加重语气,言辞凿凿:“媚娘既是皇后,也是政治盟友。圣人英明神武,不会轻易动她,更不会因为你,自废得力助手。所以皇后之位,注定与你无缘,他当你是玩物,拜托你醒醒吧。”
武顺紧咬牙关,双手握成拳头,五官完全狰狞。武康摇头叹息,苦口婆心劝解:“政治没有亲情,如此肆无忌惮,碰触媚娘底线,恐怖不会太久,就会招杀身祸。”
看着她的不甘,武康十分无奈:“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人间惨剧,我不想经历。只有远离长安,才能保你性命,我安排你离开。不要担心伯母,也别担心子女,我和她会照顾。”
部曲立刻行动,围拢武顺周围,二显掀开车帘,和颜悦色的说:“大佬没有说谎,我是皇后心腹,了解她的为人。谁敢染指后位,她必取其人头。夫人请上车吧,奴送你去婺州。”
面对部曲胁迫,武顺剧烈挣扎,近乎声嘶力竭:“康郎不要逼我,我不离开京城,求求你别这样...我有他的骨肉,昨天查出来的,我有皇家血脉,不能离开京城。”
武康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定。部曲不敢妄动,也都放开了手,依旧包围着她。二显先是错愕,随后闪出邪魅,慢慢放下车帘,静等将军吩咐。
武顺长舒口气,不停抚摸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阿姊没有骗你,昨天东市药铺,两个郎中确定,还没告知圣人。康郎你听我说,圣人对你二姊,早已心怀不满。你看看后宫里,没有新增嫔妃,她太过霸道了。”
四周鸦雀无声,气氛极度压抑,武顺心惊胆战,话语色厉内荏:“这是皇家血脉,如果流落在外,没有人能担待。康郎帮我吧,她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还不比她的少。”
武康面无表情,她竟然怀龙种,最坏的结果发生。曾经日日夜夜,无数次的祈祷,还是没有卵用。她想利用孩子,名正言顺入宫,成为李九嫔妃,然后窃取后位。
可你太天真了,就算你能进宫,也斗不过媚娘。姐妹后宫争宠,同胞反目成仇,亲者痛仇者快。既然结局注定,不如提前了结,如此你和媚娘,都无切肤之痛。
看着眼前女人,视线逐渐模糊,两道泪水滑落。不知过了多久,开始喃喃自语:“我的前世今生,父母都不健全,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对亲人,我格外看重,我一直笃信,家和万事兴。你为何说这些,你为何要逼我?”
感受浓浓杀气,武顺淌出冷汗,嘴巴不停张合,说不出半个字。见到武康转身,危机意识更甚,扯着嗓门咆哮:“武康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元姊,我有圣人骨肉,不能这样对我...”
咆哮戛然而止,部曲将她控住,身体不能动弹。脖子缠上白绫,两人向两边拽,窒息随之而来。武顺五官狰狞,面部憋的通红,用尽全身力量,死死拉扯白绫。
哀求变成怒视,眼球快速充血:“你好狠的心,弑杀元姊,一尸两命,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会断子绝孙。如果老天开眼,你会孤苦无依,死后没人送终,你会不得好死...”
武康闭上双眼,不能阻止溢泪,全力绷紧身体,不能阻止颤抖。武顺的诅咒,充斥在双耳,萦绕在心头。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能够害你的人,都是最亲近的,因为面对他们,你会掉以轻心。
慢慢的仰起头,光柱透过树叶,抚开紧绷的肌肉,烘干脸上的泪痕。视线开始清晰,凝望茂密树林,阵阵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更多光柱射入,日光时强时弱,眼皮越眯越紧。
不知什么时候,二显来到身后,小心翼翼回话,韩国夫人薨逝。武康没有回头,盯着天空吩咐:“带去江夏绿庄,制造自缢现场,找到合理借口,再通知金吾卫。”
二显不禁错愕,纠结片刻劝道:“属下建议将军,不如就地掩埋,省的横生枝节。将军你也知道,详刑大夫狄仁杰,有可能会坏事的。当初在婺州,此刻在京城,他都断案如神。”
神探狄仁杰吗,是我带出来的,确实断案如神。任大理寺丞时,处理积压案件,超过了两千起。涉案两万多人,却无一人冤诉,升任详刑大夫,就是大理寺正。
武康无所谓道:“我用金蝉脱壳,替身参加大典,有不在场证据。三百婺营亲卫,此刻都在太庙,没有人手可派,没有作案能力。武顺此时遇害,没人会怀疑我,倘若大军出城,就会有人怀疑。”
说完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毕竟是我元姊,无论生前如何,死后都要入土。要风光的葬礼,还要立碑志铭。如果胡乱掩埋,沦为孤魂野鬼,我会于心不安。”
二显点头应诺,压低声音回话:“将军请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尽量不留痕迹。等回到皇宫,我如实汇报。至于韩国夫人,她是死有余辜,皇后会理解的。”
武康不置可否,以媚娘的秉性,肯定伤心欲绝。因为她的本意,想送武顺离开,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杀心。可是怀了龙种,必须另当别论,不仅危及媚娘,还会危及李弘。
纵有万般不忍,也会痛下杀手,这就是事实啊。与其她去追杀,不如我来承担,这样她的心里,多少会好受些。相信她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希望别恨太久。
听到身后动静,武康再次闭眼,直到马车离开。凝望马车后帘,苦笑渐渐定格,感慨造化弄人。不过仔细想想,就算她没怀孕,动了那种心思,也不会有善终。
等到车影消失,二显小心提醒:“已经临近午时,大典即将结束,将军赶快走吧。其余不要管,我安排妥当,也别担心家里,皇后会安排好的。”
武康不再废话,胶水粘上胡子,戴上黑色斗笠,骑马向东狂奔。按照既定路线,狂奔五十多里,来到约定地点。躲在隐蔽位置,望着天空发呆,等待夜幕降临。
到了黄昏左右,听见约定信号,立刻离开坟场。两人交换衣服,赵元郎小声说:“属下戴着面具,没有开口说话。夫人城头送别,也没有认出我,应该万无一失。”
武康稍稍放心,系上虎头披风,扣上精铁面具,骑马返回军营。回到专属营房,除去黄金战甲,换上普通衣服。找来钱顺赵声,详细询问情况,得知并无遗漏,终于能放下心。
正想躺下休息,袁公瑜来拜访,武康殷勤接待。两人对面而坐,公瑜仔细打量,良久后摇头说:“变之的身体,应该无恙吧。今天在太庙,还有春明门,感觉你不正常。”
武康哑然失笑:“首次做大总管,那么热的天,还全副武装,热的我想晕倒。别想其他的,你首次行军,咱们精诚合作。好好的算计,如何打赢战争,如何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