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当十,强制大唐人民,使用新钱交易。同时设置期限,乾封二年六月,旧钱依法作废。
武康兴奋难耐,邪恶敛财计划,早就紧锣密鼓。朝廷三大宰相,许敬宗、李勣和窦德玄,拉拢各自亲信,到处收粮囤积。由窦德玄牵头,钱顺带着商队,去婺州购稻米。按照时间估算,最多再等五天,粮船抵达东都。
商贾也很给力,诏令下发三天,京师粮价布价,竟然涨了两倍。其余生活用品,包括蔬菜水果,也在明显上涨。这下可以放心,通货膨胀已成,谁也阻挡不了。
六月初四辰时,蓬莱宫含元殿,李治召开朝会。五品以上官员,必须全部参加,商讨辽东问题。高句丽内战起,泉盖苏文去世,他的三个儿子,耗子动刀窝里反。
次子泉男健,以子泉男产,趁泉男生出巡,发动军事政变。杀侄儿泉献忠,用其头颅祭旗,将兵讨伐大兄。男生节节败退,为了保住性命,先后两次遣使,向唐政府求救。
朝廷假意拒绝,同时扣押使者,坐等更大利益。就在半个月前,男生再遣独子,泉献诚入长安,再求唐朝出兵。还是申请内附,接受大唐统治,恳请出兵平叛。
时机已然成熟,六月初七朝会,朝廷决定出兵。右骁卫大将军,郕国公契苾何力,任辽东安抚大使,率兵救援泉男生。所谓安抚大使,类似行军大总管,都是领兵大元帅。
因为男生内附,那么高句丽国,就是大唐领土。朝廷此次出兵,不是恶意侵略,而是平息叛乱,所以称安抚使。大使节制诸道,诸道军事将领,就是行军总管。
朝廷同时任命:营州都督高侃,辽东道行军总管;左金吾将军庞同善,辽东道前军总管;左武卫将军薛仁贵,左监门将军李谨行,征调府兵为后援。同时释放使臣,并任命泉献诚,为右武卫将军,担任东征向导。
军书十二卷,卷卷无爷名,武康不着急。李治雄才大略,自然心知肚明,此乃平定辽东,千载难逢之机。他在试探战局,如果行军顺利,如果首战告捷。必倾全国之力,征调全国之军,大批开往辽东。
武康也在等待,婺州六千民兵,早就离开江浙。赵声前去迎接,昨天传来消息,部队到达扬州。最多一个半月,到达东都洛阳,静等将军交接。
朝会结束之后,先去左羽林卫,指导练兵工作。午时三刻左右,去西大内南衙,左奉宸卫官署,处理卫所事务。刚来到承天门,就见官署门外,站着两个部下。
左奉裕杜怀恭,左奉裕丘神勣,两人翘首以盼。神勣月前入职,去年其父去世,李治特别准许。不必为父守灵,每月朔望之日,给他放假哭丧,其余正常上班。
两人发现大佬,赶紧小跑迎接,怀恭首先汇报:“内侍监李德官,已经来了三趟,正在公房等候。好像有些焦急,态度相当恶劣,说话阴阳怪气。没有蛋蛋坠着,人是不是会飘,他想上天吗?”
武康不禁莞尔,这个小兔崽子,不会好好说话。神勣眨眨眼,煞有介事说:“怀恭此言差矣,女人没有蛋蛋,也没见谁上天。李内侍还在等,楚公过去见他,还是喊他过来?”
正主还没答话,怀恭摇头晃脑,脸上都是贱笑。双手握成拳头,抵住两边胸膛,一本正经的说:“这两团比蛋重,它们坠着女人,所以飘不起来。请楚公指点,是这个理吗?”
神勣强忍笑意,武康翻起白眼,你这个老司机。抬脚踹过去,言辞凿凿道:“阉官心眼小,心思特阴狠,别得罪他们。他是皇后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和他计较。神勣去请吧,怀恭告诉我,他有什么事?”
怀恭摇头晃脑:“他来到官署,大马金刀的,什么也不说。还指派兄弟,去内宫找你,被我拒绝了。对峙半刻钟,说皇后召见,有很大的事。危言耸听嘛,皇后见将军,只会有好事,不会有大事。”
四周没外人,他吊儿郎当,武康很无奈,再次提醒道:“怀恭听我的,别鄙夷宦官,别得罪他们。还有你的诙谐,千万注意场合,切记祸从口出。”
怀恭郑重点头,正经不过三秒,又是满脸贱笑。武康懒得理他,看见熟悉身影,迈大步迎上去。还没打招呼,手腕被拉住,德官尖声道:“哎哟楚公诶,快跟老奴走。皇后等急了,满桌的宴席,就等你开席。”
武康撇撇嘴,原来是赴宴,猴急什么呀。与之并肩行,随口寒暄着:“不是什么大事,德官不必亲临,派人传话即可。今天什么日子,公主生辰还没到,为什么摆宴?”
德官赶紧自谦,老脸笑出菊花:“能给楚公跑腿,是老奴的荣幸。是这么回事,您的从父兄,今日进宫拜见。皇后摆宴招待,所以吩咐老奴,过来邀请楚公。”
武康不禁纳闷,杨氏心胸狭隘,痛恨武家兄弟。媚娘待母至孝,只要杨氏活着,不可能这样做。何况还在内宫,摆什么全家宴,感觉不合常理。
离开西内南衙,进入蓬莱宫南,德官压低声音:“楚公在宴上,要帮着皇后,魏国太嚣张。最近这段时间,整天耀武扬威,当着皇后的面,骂老奴是阉狗。就算老奴是狗,也是皇后的狗,打狗要看主人。”
这位满脸委屈,武康心里暗乐,挑拨离间啊你。也没放心上,媚娘摆家宴,贺兰也参加。恰好让武家人,劝劝那外甥女,不要异想天开。妄想取而代之,你没那个本事,会自食恶果的。
忽然停住脚步,眉头凝成疙瘩,如果我去赴宴,会和贺兰同食。她是魏国夫人,我则是楚国公,爵有楚魏二字。于志宁的遗书,刘祥道的警示,楚魏不可同食。是不是提醒我,不能与贺兰氏,参加同个宴会?
于是陷入沉思,脑袋乱成浆糊,目光开始涣散。心中打定主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木讷低下头,见德官跳脚,和颜悦色道:“德官先别急,实话告诉我,是媚娘摆宴,还是圣人提议?”
德官长舒口气,抹去额头冷汗:“幸好没患癔症,可吓死老奴了。回楚公的话,蓬莱殿摆家宴,是圣人的意思。皇后正等着嘞,不能再耽搁啦,老奴边走边说。”
聆听他的讲述,武康心情沉重,渐渐胆战心惊。武怀运和武惟良,昨天再递拜帖,献上本地特产。李治接待他们,然后找到媚娘,商量摆宴款待。理由冠冕堂皇,你们是一家人,要抛弃前嫌嘛。
皇帝亲自说和,必须给他面子,媚娘无奈答应。李治十分兴奋,既然皇后同意,不如摆成家宴。邀请武家所有人,包括武康和贺兰,共同席间对饮。他还同时表示,今日朝会之后,如果时间充足,也去参加宴会。
武康面沉似水,已经嗅到阴谋,甚至嗅到杀机。那人很不正常,他为打压外戚,向来不遗余力。又怎么可能,充当和事佬,解武家恩怨?
无忌也是外戚,还是他的元舅,也被活活逼死。前车之鉴犹在,他不允许武家,插手朝堂政务。恨不得把武家人,全部驱逐出京。我因擅长兵事,对他尚有用处,才能暂留京城。
此刻已经笃定,楚魏不可同食,说的就是今日。再次停住脚步,收敛全部情绪,语气波澜不惊:“圣人现在哪里,有没有去赴宴,德官请说实话。”
德官感觉不对,瞅瞅四周无人,压低声音回答:“圣人在紫宸殿,接见司空李勣,商讨辽东战事。刚才派人传话,他不去蓬莱殿,并且特别交代,让楚公去赴宴。”
险恶的用心,已昭然若揭,其中必有诈。虽不明所以,但不立险地,死盯着德官,不容置疑道:“我有军国大事,去紫宸殿面圣。你去通知皇后,我没时间赴宴,让他们别等我。”
德官摇摇头,开口想劝说,收凌厉杀意,吓的闭上嘴。很快回过神,战战兢兢道:这就回去传话,不敢耽搁楚公,老奴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