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岌岌可危的小土灶、坑洼不平的地面、还有一个小炕、一口铁锅、一点木炭,就是全部的家当。
黄裴胜捏着鼻子,好半天才适应了这种味道,摸摸炕上发黑的陈年床单,坐了下来。
蜜茶心细如丝,捡起炕上一根头发,“这屋子好像一直有人住!”
萧无邪心中一动,想起刚才那个逃窜的黑影怪物,仔细留意了一下屋子里的角落,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样东西。
一块发旧的怀表,链条早已生锈,看样子有些年月了。
背面刻着一个小字,因时间太长有些磨损,萧无邪横看竖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字。
如果这东西是那怪物的,那他以前绝对是个有品味的人。这块怀表没有任何实用价值,是拿来珍藏的。
“雪儿,你看看这是个什么字?”萧无邪朝蜜茶招手。
蜜茶接过来,对着窗外的光线瞅了瞅,眼睛都快酸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确定这是字?”蜜茶怀疑地瞥过去。
萧无邪:“确定啊!”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黄裴胜心里怀疑他俩给自己穿小鞋,坐不住炕,清了清嗓子,“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说出来呗,说不定我能帮点忙。”
萧无邪对这老滑头一点好感都没有,本不想理会。蜜茶拿着怀表走过去,一副虚心求教的语气,“老师,你看看这是什么字?”
萧无邪炸毛:“靠,雪儿!你搭理他干嘛?忘了他刚才怎么讹你的了?”
黄裴胜心里也很意外,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愧疚。
为人师表,他的确沾了一身铜臭味。
见苏芷态度依旧恭敬,黄裴胜的神色也多了几分认真,接过手表仔细看了起来。
“这好像是个‘鸢’字。”
蜜茶问,“哪个玉an?”
黄裴胜把怀表交给她,“诗经大雅,鸢飞戾天,鱼跃于渊。”
萧无邪平时最讨厌学习,尤其是这种文绉绉的古诗词,皱眉:“说人话!”
黄裴胜不满瞪他,“纸鸢的鸢!”
“你确定?”
蜜茶联想起一个人,心里滋生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黄裴胜点头,“确定是这个字。”
萧无邪扫了一眼炕上的老男人,又狐疑地望着蜜茶手中那块怀表,脑海里一团浆糊,挥了挥手,“算了,管它是什么!”
从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蜜茶,“雪儿,你先将就着穿,你身上都湿了,会感冒的。黄裴胜,你和我去外面屋檐下守着!”
蜜茶接过那套厚实的休闲装,“衣服给我,那你穿什么?”
“我是男人,糙点也无所谓!”萧无邪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黄裴胜打了个喷嚏,收拢外套,老老实实跟着他去外面蹲着了。
看着天际倾洒的朦胧雨幕,萧无邪心情惬意,哼起了不着调的小曲,黄裴胜却是愁云满脸,根本无法和身旁这个潇洒少年感同身受。
“你语文考了多少分?”黄裴胜说。
“四十吧!”
“四、四十!”黄裴胜训人的职业病又犯了。
如果他是自己的学生,绝对会让他站到雨里好好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