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
仇风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许言笙拧着湿漉漉的上衣,闻言仔细听了片刻,眼眸雪亮。
“是她的声音。”
“隔得太远了,也有可能是别的游客。不过,还是过去看看比较稳妥。”
仇风从裤腿里抽出一把瑞士短刀,砍掉几株树杈,连叶子带果子撸了一把,摊开掌心递给他,“饿了吧,吃点野果子。”
养尊处优的掌心,被粗糙的树枝划破了皮,血迹混着泥土,有点脏,上面躺着几个红透的果子。
许言笙没接。
“没毒。”仇风扬起眉梢。
这里的水果都是纯天然,没农药无污染,空气和水比大城市干净了不知多少倍。
仇风好歹也是大总裁,还有点洁癖龟毛,若不是情势所迫,肚子饥饿,绝对不会这么粗糙地解决早餐。
吃完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薄唇,忽然看见许言笙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软糖。
可爱的糖纸层层包裹,没被水泡坏,小小的糖晶包裹着各种颜色的糖果,软软糯糯,看上去很有食欲。
“蜜茶给的。”许言笙说。
仇风:“……”
“怎么不早拿出来?”仇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许言笙嘴里叼着糖,抖了抖半干的上衣,云淡风轻地看他:“我的女孩给的东西,为什么要和你分享?”
话语里,似乎有几分倨傲,几分炫耀。
仇风看着手里剩下的果子,吸了口气。
“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半晌,他干巴巴的说。
许言笙把衣服穿上,长指拨开层层绿影扶疏,背影挺括,迈步往前走。
仿佛没听到。
仇风忍着拿果子砸他的冲动,往身后一抛,随意拍了拍手,捏着短刀跟在他后面。
“声音好像就在这附近。”许言笙拂开遮挡视线的最后一片阔叶,入眼是一汪温泉,四季如春,花开满园。
仇风打量着四周,踩着水里的岩石走到对面,在光秃秃的黑土地上走了一圈,“这里有几个鞋印,看样子是新留的。”
许言笙盯着那些白骨出神,闻言走了过来,半蹲下,伸出凝白的手腕,手指比划了一下鞋印的长度。
“是同一个人的脚印,对方还是个女人。”仇风仔细绕了一圈,眼睛一凝,快步走到老树前,拾起树干上的鞋子。
“这鞋,是她的!”仇风喃喃。
许言笙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蜜茶的鞋,疾步走过去,“她的鞋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这只鞋,许言笙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精神焕发。
太好了,她还活着……
仇风的视线落在那堆白骨上,脸色蓦地一白。
“别看了,那些都是男性的尸骨。她的骨架很小,不是她。”许言笙抽走仇风手里的鞋,头也不抬地说道。
仇风的脸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抬头打量着望不到顶的千年老树。
上面藤条交错,从下往上看,像是一个竹条编织的大灯笼,有稀少的光线透出来。
“这鞋会不会是她留给我们的记号?”仇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