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茶咬着舌尖逼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摸了摸右侧的车窗和构架,有漆片脱落,凭斑驳的触感分析,这应该是一辆破旧的老面包车。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甚至一天。
车身颠簸摇晃,道路必然不平坦,或许她已经离开北城,到了偏僻的山沟里。
“现在是几点?”蜜茶问。
难听粗哑的声音响起来,“小姑娘,白天还是晚上,对你来说不都一样吗?”
另外两人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当着她的面说着奇怪的方言,听口音,根本不是本地人。
“这么漂亮的女孩,只可惜,是个瞎子,不然能卖个七八万的。”
“看不见才好,省得她跑掉。看穿着,家里肯定很有钱,没怎么吃过苦头,这样的大小姐,要受些罪咯!”
蜜茶低垂着头,心情低落的样子,像是已然向命运屈服,没有任何面部表情。
开车的男人瞥了眼后视镜,“那条狗还跟着我们呐,真是奇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衷心的狗!”
荒山野岭里,一条边牧跟在破旧的小面包车后头,一路狂奔,原本光洁干净的毛发灰扑扑地打了结,满身尘土,伸着舌头急喘。
“追了有三百公里了吧!”另一个男人回头说道。
三百公里!
蜜茶心里一凛,这个距离,早就离开北城了。
后面的狗必然是边牧,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执着,再跑下去,一定会筋疲力竭而死。
“停车,我要对我的狗说句话。”蜜茶拍打车窗。
没人理会。仿佛她是个傻子,三个男人自顾自地聊着天,计划着怎么把她卖掉。
“停车!马上!”
蜜茶一脚踹到车门上,眼底一片茫然,却是真真切切动了怒。
车厢里没了音,其中一个男人要朝她动手,被副驾驶上的男人制止,“别打她,这么漂亮的小妞,万一打坏就不值钱了!”
开车的中年老头把车停下,“没事儿,这荒郊野岭的,她想跑也跑不了,那条狗一直跟着我们也不好,让她下去告个别!我们正好歇歇,出去撒泡尿。”
蜜茶摸索着下了车,伸着两只手漫无目的地摸着,她平时总喜欢叫边牧“那傻狗”,现在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一阵欣喜带着焦急地呜呜声由远而近,她摸到了毛茸茸暖和的身体,蹲下身抱着它的头,“别追了,回去吧。”
边牧疯狂而急切地蹭着她的手,黑棕色的眼珠子一片潮润,呜呜地叫着,尾巴快要甩断了。
“回去吧,听话。”蜜茶搓了搓它的脑袋,又轻轻撸了撸它的脊背,站了起来。
手被扣住,边牧咬着她的手往来的路用力拉扯,想和她一起走。
蜜茶百感交集,仔细静心聆听,辨别那三个人的方向。确定他们放松了戒备,她蹲下身,凑到边牧耳边。
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她也不抱任何希望,悄悄说:“你一直跟着也没用,保持体力,平安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让他来这一带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