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肯,但他向我保证一定会把虫子取出来的,只是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还不如让我借药效先去睡一觉。
好嘛,就是给我全麻呗。斟酌了一番,我只好同意,除了相信他,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本以为闻过药香之后,就跟吸了麻醉剂一样会踏踏实实地完全睡着,没想到只是身体逐渐失去知觉,但意识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我能听见床边的人说话,还有走动的脚步声,但像是隔了一个大玻璃罩子,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有人说,“幸亏她之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反倒方便了……”
什么玩意儿?我之前喝酒怎么了,现在不是要取虫子吗?思绪也变得不太连贯,我信方意安不会让我这么轻易死去,所以才把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
后来,我感觉到手臂上被利刃划开,皮肉被翻扯着。
那种失去痛觉但依然有触觉的体验很微妙,要是我能亲眼看到这个过程,估计可能会叫出声来。
什么东西离开了我的身体,哗啦哗啦的。
有人说,“血止不住了,尸虫的毒有些麻烦!”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
早知道经历这些,我就不从屏风后面跳出来提醒方意安了,以他的身手也许自己就能躲过去的,我替别人瞎操什么心。这么想着然后沉沉睡去。
等到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白天,屋内的环境有些陌生,但床架以及幔帘的样式,又有几分熟悉。我正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时,就惊动了在床边守着的人。
彩茵急忙过来扶着我坐好,“公主这么快就醒来了,不多睡一会儿吗?您脸色看着不太好,不如奴婢先去叫御医过来替您瞧瞧。”
“这是哪儿啊?”我示意她先不要急,等我理理清楚再说。
“这里是您在宫外的私宅啊。哦,对了,总管大人已经替您讨了陛下的口谕,让您可以在宫外多留几日,等身体养好一些再回宫去。”
我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包扎痕迹,感觉伤口不小,“你是什么时候出宫的?”
记得我昨夜跟着方意安出来时,明明没带她。
“奴婢是今天早上出宫来,一听说公主您又受伤了,奴婢很是担心……不如还是先让奴婢去请御医过来吧。”
我这才点了点头,由着她去喊人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孙大夫出现在面前时,不由得有些意外,但忽然脑海里一些模糊的片段又好像都对上了。他把过脉后说我的情况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好好养着一年半载就能恢复。
彩茵去外面煎药的时候,我才问他,“昨晚替我取那虫子的大夫也是你吧?”
这回轮到他露出意外的表情,“你那时不是已经五感全失,昏睡过去了吗?”
我只是猜测而已,他的反应给了我的正确答案。
“你也是御龙卫的人?当初在镇北王府里做府医,是你的任务吗?”我一口气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