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中,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与多少宫妃官眷对饮,后来还有一些大胆的年轻贵公子也过来向我敬酒。
直到一个斟酒的宫婢不小心将一旁的茶杯撞倒,茶水尽数都流到了我的裙子上。
“奴婢该死!请公主饶了奴婢……奴婢是不小心的……”
我还没有说话,她先扑通跪倒在地,一边把头磕得咚咚作响,一边带着哭腔求饶。
“起来吧。”我低头看了一眼裙裾上氤氲开的水渍,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换一身外袍就行了。
随行的宫女早替我准备齐全,我起身向周围的人示意,便去了偏殿准备换身衣裳。
换好了衣裳出来,原本候在外面等我的宫女不见了踪影。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贴身伺候,但她们不至于直接不跟我说一声就先走了。
站在偏殿外的院子里,我四下张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便打算自己先回去,刚沿着回廊准备原路返回时就看到魏燕婷带着一个婢女,站在回廊尽头,似乎在等着我。
见我朝她走来,她先点头示意,然后支开了身边的婢女,上前迎了几步。
“荟公主也算是苦尽甘来,我还没有跟你说一声恭喜。”魏燕婷直接开门见山,“有些话想与你私下聊一聊,不知是否方便?”
我扫了她一眼,只觉得与我印象里明艳大气的魏家千金不大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显出些疲态,虽然今日参加宫宴作为裕王正妃仍打扮得珠光宝气,但眼底的精气神跟我半年前在马球场上见到的模样差距甚远。
难道是裕王府的后宅不宁,让她耗神至此?
虽然严格说起来,我跟她的私交并不算多好,但毕竟她也算是我的伴读,有过同窗情谊。
她都张口了,我没道理拒绝,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会对我有所图谋,定是没有办法了,才向我求助。
我且听听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就跟着她沿着甬道越走越远。
一路上,我们并行,婢女远远跟着。
她跟我聊起以前,无非是用旧情拉近些关系,我微笑应承着,暗示她可以有话直说。
然而这仿佛触动她的伤心事,瞬间泪盈眼眶,强忍悲伤向我诉苦,裕王妃这个位置有多难当。虽然她是魏阁老的千金,但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这个开头其实我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她那么要强的性子居然会在我面前落泪。
从裕王府后宅与其他侧妃妾侍们之间的龃龉,到崔氏谭氏家中都有武将追随裕王去了前线,马上大军凯旋那都是羡慕不来的军功,而她魏家都是些文臣,反而因为最近在朝中势头越来越大,颇有树大招风的趋势让她担心不已。
她用帕子擦拭过眼角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拿荟公主当自己人,这些话才敢与你说,旁人看我如今地位尊贵,却不知我魏家一直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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