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俩在车厢里再无对话,马车走了一路,临近一个岔路口时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对方像是早早地埋伏在这里,还用上绊马索,要不是天河及时抽刀斩断了绳索,整辆马车就直接翻倒进路边的沟里。
尽管如此,车厢还是发生了剧烈的颠簸。车厢门从外面打开,哑奴在底下接应,由他背着方意安,我紧随其后往安全的地方逃,天河则留下来断后。
兵刃相交时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跑出老远了还能听见。
“把我交出去,你们走吧。”方意安面色平静,仿佛看淡生死了似的。
周围茂密的林叶以及一人高的杂草成为天然的屏障,我们有心要逃,那些人被打散之后不一定能追得上。
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哑奴仍背着方意安向林深处跑,而我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方意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傍晚时,我们穿过密林到了一处废弃的码头边,附近是干枯的河道,似乎是因为水利改了河道,才让这一带荒废了。码头上的小屋有住人的痕迹,只不过看起来许多年没有活人来过,勉强算是还有几面墙跟一个屋顶。
我们稍作休整,哑奴随身带的药也不多了,先给方意安用上,我这边虽然也有一些逃跑时弄出来的小伤,跟方意安一比,完全不够看。
入夜之后,天河才追上我们,他一身衣裳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有没有受伤?”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现在他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的战斗力。
他摇了摇头,正欲与我商量回程的安排,却被一旁的方意安出声打断了。
“你们俩回避一下,我有话单独要跟天河说。”
虽然他整个人现在看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但一瞬间说话的语气似乎又恢复成那个大总管的气势。
我与他们俩交换眼神之后,没有多少迟疑,就与哑奴从破屋里出来了。
他们二人在里面也没有说多久,天河走出来喊我进去,“义父有话要跟你说。”
“好。”我点了点头,毫不怀疑地往里面走,刚看到坐在原地的方意安,脖颈后猛地一痛,随即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像是进入了睡梦之中,但梦里很温暖。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回京城的大船上,正是无咎的那条船。
我刚想要发火时,在床边伺候的陌生婢女胆战心惊地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都在颤抖似的,“公……公主醒了的话,奴婢就去请人过来瞧瞧……还请公主稍安勿躁。”
她怎么又叫我公主?之前无咎身边的人不是都叫我小翠姑娘吗?
过了一会儿,哑奴被引进了船舱内。
他一进来就替我诊脉做检查。
“公主身体已无大碍,再好好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我皱紧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到船上了?是无咎跟踪我?”
哑奴缓缓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解答我的疑问,沉默了良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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