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觉得那个口袋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唐平,你不会是在吓唬我?”顾小天看了半天海盗王腰上的物事之后,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海盗王并没有说话。他的双眼看着顾小天手中的剑,一只手伸进了腰间的那个鹿皮口袋里。顾小天的眼睛在海盗王的手刚一伸进那个口袋里的时候,突然间掠过了一丝惊恐,手中的剑也“嗡”地响了一下。海盗王的手从口袋里再拿出来的时候,那只同样带着鹿皮手套的手中握着一小撮银灰sè的沙状物。海盗王将这只手远远地伸了出去,然后一反手,手中的那一小撮银灰sè的沙子就顺着他的指间流了出来,一直淌到了地上。
当海盗王手中所有的沙子都被撒到了地上之后,海盗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他微转过身向坐在大椅子上脸sè一直yīn晴不定的阿方索大帝鞠了一个躬。
“尊敬的葡萄牙皇帝,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将你手边的清水借给我一下呢?”
因为菲古对阿方索这次来巡,准备的非常周备,在阿方索现在坐着的那张椅子旁还放着一个小矮桌,桌有用银杯置了一杯清水以用来为阿方索解渴。
其实,现在阿方索觉得场上最尴尬的人就是他。最起码,这两伙针锋相对的人都不是他的人,而且好像还都想得到他。这一刻,阿方索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等宰的羔羊,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不过,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靠向这个海盗一边比较好。
“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阿方索说着向海盗王挥了挥手,表现得非常大度。
阿平再次向阿方索弯了一下腰表示敬意,然后就向前拿起了这杯清水。阿平又将眼光投向了顾小天和菲古,那只拿着清水的手慢慢地将水倒在了地上的那一小撮银沙之中。
可怕的事出现了,随着那杯水和银沙的接触,地上的银沙顿时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声,而且那一整杯水竟然消失在了银沙里,银沙的颜sè也在这时转为了玄黑sè。
顾小天的脸上此时彻底失去了血sè,他感到海盗王腰间的那个鹿皮口袋分明就是一张魔鬼的脸,正在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狞笑。菲古、阿方索及那些大臣主教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他们认为海盗王几乎就是一个魔法师。虽然他们看不出什么问题,但直觉告诉他们,海盗王腰里那个鹿皮口袋里装的一定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断魂沙。”顾小天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我现在可以带着这位皇帝走了吗?”阿平冷冷地笑了一下对着顾小天问道。
“你为什么就不敢和我公平一战呢?你凭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算什么呢?”顾小天看着海盗王的眼睛,他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苍老。
“公平?”阿平闻言嗤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词会在顾小天的嘴里出现,“当初我在帕蒂斯岛和菲古的家里,你又何尝给过我公平?本来,我这一辈子都不再想用家里的东西了,不过这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这么逼我,我又岂能如此?”
顾小天的脸顿时被海盗王说的青一阵红一阵,他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个唐家的魔鬼。
“唐平,其实我在这一段时间里都已经想过了。我记起来了,唐家的人都是用暗器的,但好像只有下一代的家主才会在自己满周岁的时候在混沌中选一样兵器作为自己的武器,这样才显得唐家除了暗器之外还有别的力量。你在这次里斯本之行中,多次做战时都使用了一把长斧,按常理讲不可能有人喜欢用这种兵器的。所以我就开始重新设定你的身份,而今天你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自己制出断魂沙这种只有唐家主脑才会做的东西,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唐家家主唐半星的儿子,而且还应该是大儿子。也就是说,你应该是在唐半星满六十岁后,继承唐家的大统,可是你怎么会流落海外呢?这蛮夷之地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不留在物丰地杰的中原做你的大掌门呢?”顾小天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海盗王看着还在思考的顾小天,双眼的瞳孔开始不停的收缩再放大,放大再收缩,他的牙间咬得紧紧的,顾小天的话让他想起了很痛苦的一些事。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总之,我和你一样,都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阿平的话就像是梦话一般,他的声音完全失去了节调,平得就像是一个机械人。
“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唐家的弃徒。我离开中原的太早,以至于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所以我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我还是可以断定,你一定是一个弃徒。”顾小天一边重重地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剑插回了自己腰间的剑鞘中。
“不要说了,”阿平突然将眉毛皱地如山般隆起,嘴里大吼了一声,“顾小天,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现在就要走了,并且我会带上这位皇帝,如果你不想和菲古一起全身溃烂而死的话,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话一说完,海盗王大步地走到阿方索的身边,然后用眼神示意这个一代大帝跟自己走。他现在不敢去拉这个皇帝,他的手上还戴着沾有断魂沙的手套。
顾小天闻言也不再去理海盗王,他回身向旁边的菲古施了一个半跪礼。
“菲古元帅,请原谅我的无能,我不能留住他和皇帝。不然的话,我虽然无所谓,但是元帅您的生命就太危险了。”
菲古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又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小天,仰天突然大笑了两声。
“顾老师,你不用这样。”说着,菲古笑着把顾小天扶了起来,然后扭过头望向海盗王,“你这个海盗,今天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可以带走那个皇帝,但是不可以再带走任何一个人,而且,现在你和那个皇帝必须直接去海上,不许去任何别的地方。否则的话,我不惜一人之命也要让这两万士兵将你们乱刀斩死。”
“胡说,你这个愚蠢的家伙。”听到菲古的条件,阿方索又怒了起来,在他看来,那实在是不能忍受的事,“这是我的国家,我想到哪里去都可以。”
“当然,除非你愿意变成尸体。那样的话,你想葬在哪里都行。”菲古的笑已经开始变冷,他的眉间也开始变得无比的坚毅。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再回来。还有,你必须护送我们登上海船,我不认为你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不会派兵来追杀我们。”阿平想了一下后,断然说道。
“不可以,这是我的国家。”阿方索又向海盗王怒吼了起来,吼完后,他把眼光投向了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大臣及主教。只可惜,那些人现在自己还自身难保。
“国王陛下,”阿平的声音也陡然大了起来,甚至压过了阿方索的声音,“现在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人才会有希望。”
话在说完的时候,阿平那望着阿方索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含意。
阿方索顿时就没了声音,他握着两只拳头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海盗王,这时如果他的手上还有一个小时前的权力的话,海盗王一定会被推上绞刑架。
“好,”阿方索在怒视了一会海盗王后终于放弃了,他转过脸用比刚才看着海盗王还要凶狠十倍的眼光望向了菲古,“你这个罪人,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