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金翅大鹏和你们佛教护法,但佛教护法怎么可能会养出那么多为祸人间的妖物?所以他能弄来这个面具……”
他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了马头明王面具:“多半也是偷来抢来的吧?而不是像金翅大鹏自己说的,‘和西方佛国关系不错’。”
慈量和尚脸色微微一怔,随后再次笑了起来:“邢施主您真是说笑了,金翅大鹏也好、罗睺也罢,他们都是神话中的大能,就算真与神佛有关,贫僧这小小下凡仙,也不可能知晓。”
“对于贫僧来说,能做的仅仅便是渡人而已。”
“大师慈悲。”邢云霄打量着手中的面具,幽幽道:“但请恕我敏感。”
“我初逢乱世,碰见的第一个大妖便是泥身佛,此妖自称聆听了千年西天梵音,但却成为了一个噬人之妖——我也认识不少好妖,它们不是那样的。”
“之后我再次听见与佛国相关之事便是在金翅大鹏那里——我并不排斥这些,马头明王面具更是给我带来了诸多好处,但……”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慈量和尚:“大师您这样突然过来找我讨面具看,我很难相信您,所以抱歉。”
慈量将蒲扇往脖子后面一插,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阿弥陀佛,邢施主能直接将所疑相告,是为坦荡君子所为,无需抱歉——相反,贫僧才该为那泥身佛、以及金翅大鹏之所为向施主抱歉。”
邢云霄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两秒后,笑了笑没说什么,挥手将石斧散去,也将马头明王面具往怀里一揣,澹澹道:“大师,和我聊聊您在天西省红松市的经历吧,您是如何觉醒成为下凡仙、又如何保住那十几万市民的。”
“我对这故事很感兴趣——如果聊得开心,我可能也会将面具给您看看呢?”
慈量和尚再次笑了起来,胖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条好看的褶皱:“哪怕不为面具,邢施主想要知道,贫僧自然会说。”
两人说着,在诺大的庄园里散起了步。
慈量和尚慢慢说起了他的故事。
“贫僧原本便是天西省红松市弥勒寺的和尚,自六岁入寺拜师,七岁自式剃度,二十八岁那年成了寺里住持,寺里香火不错,贫僧也结识了市里省里一些大人物,当然,他们在外边是大人物,在寺里都是施主、香客。”
“不过,这些施主因常听贫僧讲经,与贫僧关系还是不错,去年夏日,有一位施主为贫僧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神州各处乃至国外都出现了种种超自然事物,询问贫僧的看法。”
“世人常常认为寺僧中有世外高人,能通玄知灵,但贫僧一向只知念经煮饭,实在不懂这些——可那位施主神色慌张、惊恐到了极点,实在不似作伪,贫僧便决定替他颂经静心。”
“未曾想,贫僧刚刚开始颂经,那施主便在佛殿中发生了变化,血肉爆碎、身形异变,成为一只妖物……”
说到这里,慈量和尚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一日中寺里死伤无数,贫僧亦被开膛破肚,濒死之际,似真似幻间仿佛看见殿上弥勒尊佛念颂佛号、镇压了妖物,贫僧也自至昏迷。”
“不久后,贫僧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下凡仙,神奇的是,关于天人五衰九变的种种知识,也莫名出现在了贫僧脑海之中。”
“贫僧也因此知晓,自己成为了弥勒尊佛的下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