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昶这一日忙得不可开交,他最后来见祁琪的时候,完全是抽空来的,见过祁琪之后,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他今天去了延寿坊、西市、光德坊,分别是胡老儿的老巢、曹莽在西市的据点、还有长安县查询关于崔巧巧的资料,可他却没得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
但他看起来并不懊恼,最起码他现在成天这样乱跑,会让杀手也觉得很头疼。
“不会有人跟踪你吧?”祁琪不无担忧地说。
“我走地道来的。”魏昶说:“这些事你不必担心,你就说说你的发现。”
“我觉得开化坊收容院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为什么?”
“林森那个人有点儿怪,而且在你遇刺的两天时间里,他都不在家。”
魏昶揉了揉下巴说:“这些听起来有些虚,不过我还是会去打听打听的。”
“你怎么打听?”
“去酒馆。”魏昶说:“那些地方你们女人很少去,更准确地说,是你这种千金小姐很少去。不过一些收入不高的男人却经常在那里。每个小酒馆都是一个信息集散地,只要你时间足够多,你能在那里很快成为本地通。”
“今天有些晚了,你还去吗?”祁琪皱了一下眉头。
“当然要去。”魏昶果决的口气说:“人们忙碌了一天,宵禁的时候没地方去,只能去酒馆消遣。”
“那好吧,注意安全,”祁琪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她总觉得魏昶是一个闹事份子,会在任何情况下都闹出乱子来的那种,“另外你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别总惹事。”
“你现在怎么像个老阿姨似的?”魏昶苦笑一声,不无挖苦地说:“这几天跟秦香溪交往得多了,变得有女人味了。不过对我你还是收起这些吧,我这个人油盐不进,说什么也没用。我看不过眼的,我绝不会放过,相反,如果我觉得会有危险的,我也绝不会去轻易碰。”
“祝你一辈子打光棍。”
“接受你的祝福。”魏昶不想和祁琪怄气,想了想又说:“你觉得唐显和他哥的关系怎么样?”
祁琪不认为唐家会出现阋墙之祸,毕竟唐显看起来并没什么野心。
魏昶敏锐地看着她说:“不要提前做出判断,我不想说你年纪还小这句话。”
祁琪敏捷地说:“可你已经说了。”
魏昶苦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态度宽厚:“用时乖运蹇来形容我再合适不过了。可是小姐,我想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无用的人。而且咱们两个所作的事,看起来目的并不完全一样。”
“我知道。”祁琪说了一句之后,魏昶便走了。
这个夜晚祁琪把她所见所闻所想完全告诉了魏昶,魏昶仿佛亲身经历过他们的宴会一样,从一个侧面了解这些人。
唐肃,有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虽不丑陋,但并不讨人喜欢。可当祁琪知道他其实是一名可怜虫,也就不再责备他什么了。
唐显很热衷于把哥哥送到收容院里去,或许他是想尝试什么。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实情告诉嫂子。
祁琪有一张易感的脸,当她猜到唐显的预谋时,不自觉地为唐显捏了一把汗。不过也仅此而已,因为她此时心中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去收容院里看一看。魏昶曾经说过,他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线索,包括收容院。可祁琪并不知道魏昶到底能干些什么。他能获得多少信息。
在祁琪眼中,魏昶一直是一个比较冒失的家伙,很不懂讨好别人,甚至有的时候还自以为是地高看自己。这实在是令人讨厌的。
他每次说话,总是粗鲁而有力,有份咄咄逼人的力量,这也是祁琪最最讨厌的风格。在家里,即使是从二品大员的爷爷,也不会这样吼她,可在魏昶面前,她感觉自己受尽了屈辱。
魏昶很快来到一个小酒馆,酒馆的名字叫做“岑家酒肆”。
宵禁了,男人们没地方去,长安城里许多光棍和一些游手好闲不爱在家里呆着的男人们,都跑到这种地方闲聊。
有些人是谈话的中心,有些人则完全是来听热闹的,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听别人聊天。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而酒馆里空间却不大。
大家不断交流着发生在身边的新奇事件,这其中不乏某些人的吹嘘,当然,也不完全是凭空捏造,因为大家不是傻子,总有人会给他的话坐上补充——要么对,要么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开化坊的名人也不少,这里面包括林森和唐肃,毕竟他们都是当朝官员,必然成为大家的谈资;如果谁家小媳妇出了什么事儿,用不了三天,就会被他们这群人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是详细过程,都描述的有模有样,仿佛亲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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