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华刚到东厢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俩舅甥玩得咯咯直乐的笑声,掀起门帘笑着问道:“生子,咋样,还有啥要添的没?”
田春生摇了摇头,心情很不错的说道:“姐夫,挺好的,啥也不缺,要不是还得回家给娘说一声,我就住下不走了。”
“这还不简单,一会我送你回去,到家给爹和娘说一声,你跟着我再回来不就行了,过几天去县城看成绩还能少走七八里山路呢。” 许向华提议道。
田春生笑着说道:“好主意,不过,姐夫,你不用送我,我都多大了还用人送。”
许向华抱过朝他伸手的小明文说道:“那可不成,最近山里头不太平,万一碰见个啥,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擎等着送菜呢。”
田春生瞅了瞅他的小胳膊小腿,又瞅了瞅他姐夫的大粗胳膊大长腿,叹了口气,手掌从头顶划过对着他姐夫的身高比了比,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被打击的样子。
许向华瞅了一眼被他打击的没有自信,生无可恋的小舅子,心情怎么突然这么好呢。
于是,心情愉快的许向华掏了五块钱和二斤粮票递给田春生说道:“生子,把这个装上,去学校了,买点好吃的,补一补,个就长高了。”
十分在意自己身高问题的田春生看着长的高高大大的姐夫,满脸得意的笑容,咬了咬牙,一把抢过钱和粮票,恨恨的说道:“算我借你的,将来等我挣钱了再还你。”
许向华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带去你看一下你姐,然后送你回家。”
许家庄这一带每年快过年时,便会趁着大家都闲着,以生产队为单位,组织各生产队的社员排宣传的节目,舞龙,舞狮,扭秧歌,划旱船,踩高翘,敲锣打鼓闹红火,这也算是对新年的一种美好祝愿吧。
许家庄生产队和附近相隔一两里的卫村生产队,薜家集生产队,刘家庄生产队都同属于许家庄大队。
每年闹红火,各生产队都是从年初一开始比,先是同一个大队的几个村子生产队小比,挑选出好节目,组合一下。到公社和同一公社的其他大队比,比完后,也是同样挑出好节目,整合一下,最后赶在正月十五到县里和别的公社一起表演。
只要是能被选中,在县里表演,崩管最后得没得奖,那都露脸了,简直是全村的光荣啊。
村里好热闹的男女老少都是积极参加,有的村子里好热闹的人少,凑不够人数,就是强行摊派,每家出一个还是几个人。然而许家庄是不存在摊派这种现象的,一来嘛村子比旁边几个大,多才多艺好热闹的人多,二来,卫村,刘家庄,薛家集,年初一都是统一在许家庄的打麦场比,许家庄的节日不够,完全可以从他们几个村子里凑。
每年的这段时间村里的大部分人都非常高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都顾不上家里的孩子,老人吃饭,每天上窜下跳的,就显她能的不行。
这有高兴的,便有不高兴的,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村里的“地,富,反,右,坏”黑五类分子,便得去队里抬锣鼓架子,上面敲锣打鼓的人是“咚咚呛,咚咚呛”的敲美了,下面抬锣鼓架子的人,不光一整天的负重抬架子,关键是还得忍受这锣鼓一整天就在他们耳朵边上响,这一天下来,头晕眼花,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家人给说句话都听不清。
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成份不好,属于黑五类,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呢,现在这锣鼓架子是他们抬,等过几年他们老了,这锣鼓架子便是他们那些属于可教育好的子女们抬了,所以这每年一到快过年,这些人心里便开始发愁,还不敢让人看出来,一旦看出来又要被扣上个对社会主义不满,心存怨恨的罪名。
许向华和田春生到时,刚好轮到田春梅上台唱:“二月里来好风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指望着收成好,多捐些五谷充军粮……”
田春梅的嗓音甜美清亮,一曲《二月里来》唱的有模有样,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让许向华养的白白嫩嫩,甚是娇美,往台上一站,和周围的人一比,比那些大姑娘还招人,许向华瞅着一群围着台子看的眼珠子都不转的,脸不由的黑了黑,拳头攥的嘎巴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米罙a亲亲的地雷。谢谢亲亲们的营养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