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直接开打。
一时间老丁家的门口,除了急的又哭又喊的许草花,剩下的人直接打成了一团。虽然许向华他们哥四个暂时占了上风,但是这地毕竟是在人家张家营,老丁家的主场。
乞丐还有三个穷朋友呢,更何况这老丁家祖祖辈辈都是生长在这里,很快便有人加入混战圈里。明着是拉架劝架,但实际是拉偏架,来送嫁的哥四个,除了许向华没挂彩,剩下的三个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不是挨了几拳,便是被挠了两把。
两边正打的热闹,张家营的生产队的队长张太平听到消息赶过来了。张太平今年五十六了,活了大半辈子,啥稀罕事没见过,到了地方,瞅着打成一团的人,皱了皱眉头,对着被许家哥四个重点照顾的丁家哥俩吼道:“丁尖牛,丁丑牛,你俩个瘪犊子都给老子住手!”
张太平一来,张家集的人便住手了,许家哥四个也都停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许向勇更是一百个不愿意让许草花进丁家门了,拉着她便要走。
许草花见刚才丁丑牛不帮她,也有些动摇了,跟着许向勇便朝人群外走去。
一直在门缝里偷看的丁婆子,这下不躲了,连忙打开门,给她儿子丁丑牛使了个眼色,快步走过去,拉着许草花便花呀,草啊的嘘寒问暖的关心了起来,顺便对着张大妮就是一顿斥责,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张大妮身上。
丁丑牛也是凑过来给许草花开始说好话,许向勇气的脸都涨成了个猪肝色,毫不犹豫的怒道:“早干什么去了,今天这婚不结了,我姐不嫁!”
他是不犹豫了,可一旁被一波妇人还有丁婆子,丁丑牛围着赔情道歉,说好话的许草花却有些犹豫了。
张太平做为大队长,还有丁家的一些长辈,肯定也都不想自己队(族)里出了当天结婚,当天离的丑事,边给许家哥四个散烟,边劝道:“亲家兄弟们,消消气,都是误会,误会,婚姻大事,那能儿戏,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亲家兄弟,咱们先进家……”
哥四个这会快憋屈的恶心死了,都不接递过来的烟,也不进了家的院子。许向华,许向斌,许向舟都看着许向勇等他发话。
许向勇两步走到被一帮妇女围着的许草花跟前,把她拽出来说道:“张家队长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这婚……”
许向勇话还没说完,许草花便拦着许向勇埋怨道:“勇子,你别闹了!姐知道你打一开始便不同意我嫁过来,可今天是我的喜事,有啥不能好好说,你这又打又闹的想干啥?!你让我以后在丁家咋做人?……”
许草花噼里啪啦的一通话,把正气愤难当的许向勇给惊的一下便说不出话了。
其实别说许向勇了,就是许向华,许向斌,许向舟哥仨个,这会也被这女人清奇的脑回路给惊呆了。
许向勇缓了一下,定定的看着许草花问道:“你还要嫁到这家?!”
许草花避开许向勇的视线,点了点头。旁边的丁婆子和张太平一见许草花点头,立马笑着招呼许向华他们:“亲家兄弟,咱们先到家里,到家里,让新人们行完礼,咱们喝酒……”
许向勇抹把脸,眼睛红通通的先是看着许草花说道:“你别后悔!”然后冲许向华他们三个说道:“九哥,斌子,向舟,咱们走!”
许草花看着四个不给她留面子,嫌她丢人的娘家兄弟,瞅都不瞅她一眼的转身离开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咋都不能替她想想呢,她这都二嫁了,能找个啥好家啊?先不说这中间还掺着向林的婚事。
就一条,她这年岁,嫁到了那家,不得给人当后娘啊,这丁丑牛好歹没孩子,不用给人当后娘,再说了,日子都是人过的,刚才婆婆,男人都给她说好话了,就一个大嫂混帐,大不了还能分家啊,这向勇也太不懂事了,非得吵吵闹闹!
许向勇可不知道她姐心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他现在对这个大姐也是心塞,憋气的不行。叹了口气,心道:算了吧,再不管了,她想咋就咋,以后的日子不管过成啥样,都是她自找的!
时间眨眼间便到一九六三年,开春后没多久,村里便迎来了“四清工作组”,工作组一进村便封了村里所有的帐目,开始清理从五八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后的“工分,帐目,仓库和财物”,私下走访社员,欢迎匿名举报村干部或是村中社员,有没有多吃多占,贪污受贿,生活作风,挖社会主义墙角,走资本主义路线等等现象。
一时间,村中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生怕说个啥或是做个啥,被人举报后,工作组找谈话,给家人招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