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头一个木箱子改造的床头桌,床脚一个大木箱子。
“把我放地上就行。”吴老太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
放下人,孟晓曼在屋里吴老太换干净的衣服,萧向东则在门口等候。
萧向东的身材和样貌太过明显,又穿着一身军装常服,来往的住户经过,都忍不住打量他。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走过来搭讪,递了根烟过来,萧向东却没接。
“大前门,好烟,尝尝?”男人又让了让。
“不会吸,谢谢。”
男人收回手,把烟塞回烟盒里。“兄弟,这资本老太要押往哪里去啊?是下放农场,还是送到牛棚啊?”
萧向东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知道他误会了,但并没有解释。
见他板着脸,不说话,男人有点发怵,“我知道了,要保密对吧。我懂我懂。”,看来这吴老太犯的错还挺严重。
男人斜了眼楼梯房,又鼓了鼓勇气,问道:“军官,那这房子?”。
“什么意思?”
男人搓搓手,“就是,这栋房子原是这资本家老太婆的屋子,打倒他们后,才分给了我们这些人住,但是,这房产证,却还在那老太婆手里。您看,等把她带走后,能不能把这证,给我们啊,您放心,绝对不让您白干。”
“让你白住就算了,你还想霸占人家房子?”萧向东眼神冷冽。
男人被吓得一哆嗦,这时一个妇女走了过来,“军官,瞧您说的,这怎么是霸占呢,这资本家搜刮的民脂民膏,可都是从我们身上弄来的,这房子,合该有我们一份。”
“就是,分给我们住就是我们的!”又一个人过来说。
不过一会,萧向东面前就站了一圈人,全都是这里住户。
孟晓曼帮吴老太换衣服,木门并不隔音,外面说的话,里面两人全部听到了。
吴太太长叹一声,“都怪我,连累了你们。你出去解释一下,赶紧走吧,免得他们闹起来。”
萧向东抬了抬手,让这些七嘴八舌的人停下来,“吴大娘没犯事,我不是来抓人的,她的脚扭伤了,我是送她回来的。她既不会进农场,也不会下牛棚。”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立刻道:“跟一个走资派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还穿了一身军装,说不定是在哪儿偷得呢。”另一个道。
萧向东眉头微拧,看向说话人,“污蔑军人,我现在就抓你去派出所报案。”,说着一把拎起男人,拖着他往外走。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手下的人立刻求饶,他只敢嘴上说说。
“你们呢?”萧向东看了看围观人。“也觉得我是小偷,或者和走资派勾结吗?如果认为是,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去派出所,或者是革委会?”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