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花锦一看惊鸿的眼神就慌了:"你可不能再傻了!"
"朕让凌氏自己选,旁人便都不要开口。"皇帝微微沉了脸色,吓得花锦连忙闭了嘴。可是还是眼含担忧地看过去。
惊鸿多喜欢萧琅她知道,与二叔还不曾熟识她也知道。万一惊鸿一时心软再选了萧琅,那二叔该怎么办?
喜堂里一时安静,沈墨依旧面带微笑站在一旁,但是迎着惊鸿的眼神,他的手也微微收拢了。
萧琅心里涌上一阵喜悦,惊鸿定然不可能马上对他死心的!今日的婚事定然也只是她一气之下,他只要好好认个错,就可以...
"将军。"惊鸿开口了,眉目间满是忧愁。
沈墨心里一紧,笑意也慢慢淡了。
她要…跟他说什么呢?
众人屏息以待,惊鸿慢慢开口道:
"吉时都已经耽误了,等会儿拜完堂,怕是还得放一串儿鞭炮。"
堂里哗然,花锦大大地松了口气,抓着老太君的扶手,觉得腿都软了。老太君哼哼两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也悄悄拍了拍心口。
沈墨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惊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
本来是凑热闹的心情,随着惊鸿这一句话,莫名地就产生了一些愉悦。
"民妇的心意便是如此。"惊鸿转身,垂眸对皇帝道:"往事已矣,谁错谁对早已不重要了,多谢皇上成全。"
萧琅僵在了原地,好久都没能回过神。
"凌氏,朕也有好奇。"皇帝笑了,眼神里的东西却让人看不明白:"你毕竟是二嫁,如此的选择,不怕别人说你贪图富贵?"
惊鸿顿了顿,苦笑。今日以后她免不了背上骂名,可是走到这一步她倒是已经想通了。
"日子总是要自己过的。"她道:"旁人说什么,与我何干?"
话落音,惊鸿放下了盖头,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不再开口了。
沈墨看了一眼萧琅,后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了他脸上一种近乎是悔恨莫及的神情。
他们应该也是相爱过的吧。只是如花美眷,到底也敌不过情事变迁。
盖头下的那张脸,这会儿定然是哭着的。
这样想着,沈墨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臣想还是先拜堂吧。"
皇帝点了头,喜堂里才重新规矩起来。皇帝的随身侍卫站在了萧琅面前,表明了皇帝的态度。而后喜娘便开始重新唱:
"拜堂礼起——"
萧琅愣愣地看着,绣着鸳鸯的喜服穿在惊鸿身上,还是那么得体大方。上一次他看她穿的时候,满心都是喜悦。
"萧琅,你莫要负我。"
新婚之夜,她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我会为你做饭、洗衣、伺候老夫人,这样久了,即便你现在不是太爱我,以后也定然会更喜欢我。"
"萧琅,你别让我难过就好了。"
"一拜天地——"
惊鸿应着唱词转身,与沈墨一起,朝着大堂门口拜了下去。
"你说只会有我一个,虽然不是太敢相信,但是我很开心。"
萧琅张了张嘴,心里突然疼痛得翻江倒海。脚下意识地往前跨,却被御前侍卫挡住了。
"二拜高堂——"
沈墨拿着喜结,与惊鸿一起转身,慢慢地朝老太君和皇帝拜了下去。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那是曾经深爱过他的人,给他的最后绝情之言。
他曾经不以为意的东西,现在终于统统失去了。
"夫妻对拜——"
惊鸿心里安定了下来,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沈墨站在她的对面,脸上一定又带着那种笑容。那种让人看着觉得轻松的笑容。
深吸一口气,惊鸿低头拜了下去。
人群里有一声低低的、沙哑的呼唤。不过一声,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恭喜声压过去了。
"礼成——送入洞房!"
惊鸿闭了闭眼,任由喜娘扶着往新房去了。
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再贴切不过。
那些爱的恨的,喜欢的讨厌的,终究没有办法圆满。她不愿意深爱了,以后便简单地过日子吧。
沈墨被众人簇拥着去了酒席,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惊鸿一眼。
她的背脊还是挺得笔直,一点也看不出异样。让人看着,想去掀她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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