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杨昊悄悄按下裤兜里的录音笔,开始录音。
“前几天你穿警服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这个矮房子和犯罪现场离得并不远,所以能看见很正常。
杨昊搔搔额头,有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想扭转局面一定要主动。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会很感谢你。”
如果你是同伙,那你就要考虑好你之后要面对的局面。
杨昊没有说第二句,他觉得这个女人能把他带进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不然她一定特别傻才会毫无顾忌地往枪口上撞。
“我是个在这里看厂房的工人,我确实认识他们俩,也知道他们干的事,但是我没有参与,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他们都说了什么?”
杨昊有点无奈,他不可能把案情透露给一个外人,”对不起,恕我不能告诉你。”
女人又抽了口烟,问:“那咱们换个角度,你回答我他们有没有把上面那个人供出来吧?”
杨昊的大脑飞速运转,把之前盘问的细节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然后说:“没有。”
“一群傻逼!”
女人骂骂咧咧一声,音量抬高,显得沙哑声更重了些,她几口抽完剩下的烟,然后把烟蒂随手一弹,撞到对面墙上又反弹了回来,落在杨昊脚边。
他下意识把还在燃烧的烟头踩灭,说:“要想少了你的房子 ,一个烟头就够了。”
“你看我有所谓吗?”
女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又说:”这位警官,我要给你们当证人,欢迎吗?”
嗯?这算是……意外收获吗?
杨昊再一次用实际证明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预感有时候还真挺好用的。
“那要看你提供的证据有没有价值了。”
杨昊说完坐到凳子上,看来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他得给这位大姐足够的时间,急不得。
女人在杨昊说完那句话后沉默了好久,紧接着开始哭,哭完又笑,加上这屋子的气氛,还有不远处那个曾装满文物的屋子,杨昊忽然有种汗毛站立的感觉,真特么有点恐怖。
不过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女人的情绪发泄完。
终于,在哭声渐小后,她说:“我知道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以怨报德,但是我真不想看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堕落下去,人生好长着呢,再干下去总有一天会把命也搭进去。”
“他是谁?”
杨昊抓了两个人,不知道她说的是大风还是二喜。
女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听他手下管他叫哥,我和他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家里刚出事,什么都没了,我受不了打击想自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然后安排我在这里给他们看厂房,每个月还给我发工资。”
说到这她又抽噎了几声,看得出来她很纠结,也很伤心。
杨昊不太会安慰女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对立关系。
“我希望你能劝他早点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真的,人生还长着呢。”
一个自杀过的人要比普通人更珍惜生活吧……
说到这,杨昊大概知道“他”是谁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栾卿涵了,或者说是栾奕。
周鹤刚把“栾卿涵”这个名字告诉杨昊的时候他就在系统上查过,不过又是个假身份。
杨昊推测“栾”姓应该是真的,但是名字都是假的,而这跟男人还有多少个身份无从所知。
“你有他的照片吗?或者他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女人摇头。说:“我没有他照片,但是他前段时间来过一次,没呆多久就又走了,说是老家有事。”
“老家在哪?”
“不知道,除了知道他的长相,他没给我留下任何实际信息。”
那完了,没得到有用的线索,杨昊有点失落,之前他曾想要去查那晚周鹤和他们在火锅店偶遇时的监控,但后来派人去的时候才得知火锅店时新开业的,摄像头还没来得及安装。
就是这么的巧……
杨昊站起身,下意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从兜里掏出刚才的录音笔,拧出笔尖,说:“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电话,你想起什么,或者他再回来找你的时候提前联系我。”
见四周没有纸,杨昊索性把自己的号码写在报纸糊的墙上,他特意写得一笔一划,生怕有哪个数字看不清。
写完,他把笔揣回裤兜里,又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他不能呆太久,保不齐那个姓栾的会回来,或者在某处监视。
走出厂房回到车上时,杨昊的电话响了,是周鹤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