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画收起来,放回书架,周鹤觉得差不多了,开始谈正事儿,“于哥,你在喀什认不认识一个姓“栾”的。”
“你别说,还真认识一个。”
“叫什么?”
于忠灼蹭了蹭下巴回想,“名字不知道,道上人都叫他“栾七”,小弟叫他“七哥”,怎么问起他了?”
没等周鹤回答,于忠灼打断他,“别告诉我你和他还有生意往来啊?那小子干的都是挖坟掘墓的勾当,不能搭理。”
于忠灼虽然不是省油的灯,但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比如“下地”的活他不干,也不让下面的小弟干,人总是这样矛盾的个体,好像表面冠以“正义”的名头,就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一些没那么多道德和法律约束的事情,然后踩着金钱的山岗,大肆鄙视,并且相信自己是有原则的,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
眼下的于忠灼就是这种人,周鹤在刚和他接触的时候就深有体会了。
“他为谁做事?还是自己当大哥?”
“当什么大哥,他上面那位可厉害着呢,人送外号“老刀”,心狠手辣,也特别神秘,据说见过他的人没几个,他的事都交给姓栾的一手打理,本人从不亲自下场子。”
和周鹤想得差不多,那下面就是如何通过栾卿涵找到“老刀”的藏身地了,不过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收集犯罪证据,否则即使找到“老刀”也定不了罪。
之前杨昊提供的证人,也就是藏匿在格尔木郊区废弃厂房的女人可以出来指证,但杨昊给出的告诫是要速战速决,拖得时间太长保不齐女人会改变主意,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我一个兄弟说姓栾的手上有个镂空玉套环要出手,据说前段时间他们弄上来不少东西,栾七这人有个习惯,每次都挑几件最贵的拿回来,亲自找买家,剩下不怎么值钱或有价无市的东西的就让下面人处理了。”
周鹤听到“镂空玉套环”这几个字,马上联想到杨昊缴获的那批出土文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同一批。
“出价多少?”
“一百二十个。”
就是一百二十万。
价格并不算高,但之后肯定还会往上抬,即使买家不多,也可以造出抢手的声势。
周鹤掏出黑兰州,思忖着怎么能把栾卿涵给引出来,还不能打扫惊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查出他爸被杀的幕后黑手,端了那帮文物贩子是其次的事。
“年纪轻轻的,少抽点儿。”
于忠灼自己不抽烟,所以就习惯性地劝别人不要抽,可能大家都有这毛病。
周鹤笑了声,说:“有瘾,暂时戒不掉。”
他抽口烟,继续问道:“那个玉套环什么样的?有照片吗?”
“我想想哈。”,于忠灼掏出手机,在微信对话框那扒拉几下,找出和朋友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周鹤,说:“这样的,你看看,图片看着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实物跟这个符不符合,小鹤啊,你不会是在北京就听到风声特地赶过来的吧?以你的眼光,我还以为看不上呢。”
“于哥。”,周鹤将烟灰缸拽到自己右手边,弹了下烟灰,说:“能不能帮我约一下,见面看下货,要是真品的话,我想收了。”
“可以啊,我问问朋友。”
于忠灼手指放在键盘上刚要打字,周鹤手伸过去,挡住手机屏幕,说:“我不出面,我这边会派个人出来谈,你也不能把我透露出去,你看成吗?”
“怎么不成?这点事儿当哥的还不懂吗?放心,给你办明明白白的,安排!”
周鹤心里笃定于忠灼不会把他卖了,一是两人有生意往来,周家的招牌能帮他办很多他办不了的事情,第二就是于忠灼有一些把柄攥在周鹤手里,他得听话。
“谢谢于哥,来,我以茶代酒。”
周鹤说着把烟架在烟灰缸上,端起茶杯和于忠灼相碰,茶的香气给这次谈话的气氛增添了不少平和,所以还算顺利。
......
从于忠灼家离开,周鹤第一时间给方南去电话,问他俩是不是在老城吃饭,方南撒了谎,说在,等到周鹤自报位置后方南赶忙带江夜打车返回老城,不敢耽搁。
尽管方南苦口婆心相劝了一路,等到见面的时候江夜还是第一时间就把陆情来喀什,并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周鹤。
不过还好,她没有添油加醋,就是看到什么说什么,之前对方南说的那些“冷嘲热讽”的话一句都没对周鹤讲,算是手下留情了。
在方南紧张的注视下,周鹤掏出手机拨了陆情的电话,响了好多遍,直到自然挂断,他再打,反复大概三次都如此。
“你们吃吧。”
周鹤一口菜没动,起身往外走,步子快得几乎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