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绿”这个词,周鹤杀人一样的眼神瞪过去,方南立马闭嘴。
“我不是那意思,我最喜欢绿色了,清新,清新!”
雪上加霜……周鹤干脆不理他。
方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哄女人还行,但哄男人实在没办法。
“过两天让江夜出来串个场……”
周鹤想来想去,方南和他都跟栾卿涵见过面,所以还得江夜来。
“做什么?”
周鹤转身把安全带拉出来扣好,说:“栾卿涵手上有个货要出,于忠灼负责帮我联系,到时候江夜过去,看能不能弄点证据出来。”
“对对,就算弄不到,起码和栾卿涵攀个交情,江夜有这本事。”
周鹤摇头,江夜的确有这本事不假,但那是针对大部分男人,他觉得栾卿涵不一定好上手。
“开车吧,先去老城那边。”
对周鹤来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陆情。
……
早上七点,栾卿涵在湖边的那个房子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牛仔服,一双白色帆布鞋,整个人灰头土脸,脏兮兮的。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已经在这站半宿了,怎么都不敢敲门。
院里忽然出现的脚步声让男人瞬间抬头。
走路的人是陆情,她手里拿着一个电动牙刷,正刷得起劲。
昨晚栾卿涵跟她一起回来之后,告诉她房间在二楼,让她随意,然后人就回屋了,再没出来。
陆情拿准栾卿涵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也没什么可顾及的,唯独周鹤那几通未接来电,让她心情动荡到半夜。
洗漱完,陆情看到栾卿涵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苹果,边走边吃。
两人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
栾卿涵很快转移视线,看向大门口的时候眼睛眯了眯。
“进来!”,他喊完又咬了一口苹果,声音清脆。
停顿两秒,他才意识到门锁着,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门打开。
之前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了看栾卿涵,有点害怕的样子。
不,应该是“畏惧”才对。
陆情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细细打量过去。
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衣着不整,但还是很有少年感。
没等她打量完,只见栾卿涵一脚把门踹上,随即扯过男孩的衣领直接把他抡到地上,“嘭!”地一声闷响。
陆情被这突然的一下惊着了,一动不动,还没等她弄清什么状况的时候,紧接着栾卿涵也不知道从哪操起一根棍子就朝那人打过去。
听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但是男孩儿一声都没吭,陆情差点以为他挂了。
只有栾卿涵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冲陆情笑笑,又张嘴咬了口苹果。
“七哥,我错了!你打死我吧!”
“好啊!”,栾卿涵转头看陆情,“回屋去,别溅一身血!”
陆情迅速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大步窜到栾卿涵面前,说:“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那又怎样?”
栾卿涵嘴角的笑意让陆情生平第一次对“坏人”有了真正的认识,她咬着牙,不吭声,也不躲。
“回屋吃苹果去,他的事儿轮不到你管。”
没等陆情回嘴,裤脚被地上的男孩儿拽了两下,“求你了,别管……”
陆情分神的功夫被栾卿涵推到一边,棍子、拳头悉数落下,比刚才力道还重,陆情根本没法上前 。
不到三十秒,男孩儿身上、脸上血色模糊一片,都有点看不出模样了。
栾卿涵把棍子扔到一旁,脖子扭了两下,终于停手。
陆情逮到机会再次过去,想看看男孩儿伤得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之类的,她甚至掏出手机,准备随时拨打120。
“起来,自己走!”
栾卿涵话刚落,男孩儿手撑地面往后倒两步,好像相比栾卿涵更可怕陆情。
他挣扎着站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冲栾卿涵微微点头,说:“七哥,对不住,我先走了。”
铁门开了又关,院里又重新恢复安静,只有地上的血痕和灰土能证明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
如果说之前绑架的事陆情可以不计较,被要挟到喀什来的事她也可以不计较,但眼下栾卿涵的所作所为陆情真的忍无可忍,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再看栾卿涵呢,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从院里回到门前,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陆情从地上捡起刚才甩掉的毛巾,然后走到栾卿涵跟前,说:“你真是个人渣!”
他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栾卿涵说完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开始抽起烟来。
“我能问为什么吗?”
也许得不到回答,但是陆情忍不住想问。
栾卿涵吐了口烟雾,胳膊拄着膝盖,沉默了很久,说:“只有这样他才能交差,才能活命,如果换做别人来处理这件事,他活不过今晚。”
所以他反倒还成了“恩人?!”
陆情听完,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漩涡中,而此刻心心念念的周鹤又面临着怎样的状况,一切在主动发展,而他们却被动向前。
“昨晚睡得好吗?”
栾卿涵嘴里咬着烟,眼睛被烟雾熏得有些睁不开,但整个人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一瞬阴霾,一瞬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