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白衣女鬼至死难忘的。
窗子是那种老式玻璃窗,站在外面,可以看到房间内一切。
里面应该是一间单身宿舍,家具陈设简陋,除了床和柜子,就剩下几把椅子。
柜子上面还放着一个燃气灶,一旁接着煤气罐。
房间内站着一男一女,正激烈的争吵着,已经由口头争吵,发展为肢体上的争执。
我站在外面听了半晌,眼中闪过无趣,争来争去,也无非就是男女间那点破事儿。
男的埋怨女的变心,女的埋怨男的没本事。
“啊,是他,不对,不是他。”罗咪在一旁,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是他不是他的?”我侧过脸,有些奇怪问。
“我认错人了,里面的那个男人,和刘旭长的很像,不过嘴角少了一颗痣。”罗咪解释。
我在鬼探徐那边,见过刘旭的照片,眯眼向屋内男人看去,见他活脱脱,就是年轻了二十岁的刘旭。
不过刘旭嘴角,有一颗黑色痦子,屋内那个男人则没有。
“就算我没本事,那你也不该偷偷背叛我!”屋内男人发出一声怒吼,随手抄起桌上开水瓶,用力向女人后脑砸去。
瓶胆碎裂,热水流了一地,那女人面带血迹侧过脸,眼中闪过难以置信,软软倒在地上。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竟然与白衣女鬼一模一样。
那男人砸了一下,似乎还不解气,抄起破裂的开水瓶,一下又一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砸去。
罗咪惊呼一声,想要冲进去阻止,被我一把拉住,低声说屋内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我们无力改变任何东西。
眼前的一幕,不过是阴磁共震,形成的往事回放,就算冲进去,也无法阻止那男人行凶。
不过罗咪的冲动,让我对她的警惕,下降了几分,不管她做过什么,至少本质不坏。
直到精疲力尽,男人才丢下沾满血迹的开水瓶,踉跄后退几步,口中不停念叨着:“这是你逼我的,死了你就不去偷人了。”
冷静下来,男人似乎才发现自己,成了一名杀人凶手,惊惶打量着四周。
他见到一旁的煤气罐,立刻冲了过去,用力拔掉上面的胶皮管,打开气阀。
然后,又用毛巾沾了点水,擦拭着女人脸上的血迹,想要伪造出,煤气中毒的现场。
我注意到,那个男人转身收拾房间时,女人的手指动了下,她竟然还没死。
男人忙着伪造现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幕,连女人爬到桌边,拿起上面的打火机都不知道。
“咔嚓”一声脆响,火苗从打火机上升起。
一声闷响,屋内爆发出强烈的火光,窗户的玻璃,被爆炸气流冲击的四分五裂。
罗咪尖叫一声,双臂环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胸前,身子不停颤抖。
我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任由玻璃打在身上,这些玻璃碎片,穿过身体的时候,变得虚无,一切不过是幻象。
罗咪尖叫了片刻,似乎也发觉到不对劲,疑惑抬起头,见到玻璃化为虚无的一幕,知道自己反应过激,慌忙向后退了一步,俏脸涨的通红。
屋内燃起熊熊火焰,我以为那一男一女,已经葬身火海,可一个身影,踉跄走了出来。
是那个男人,他被炸的面目全非,身上多处被火焰烧伤,可是还没有死。
他对站在一旁的我们,视而不见,大声喊着救命,踉跄向楼下冲去。
火焰越烧越旺,吞噬了整个楼层,我们站在火海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炙热。
“原来当年那场大火,是这么一回事。”我喃喃自语。
“天啦,那个男人不会就是,杀死龚飞的那个遗容师吧?”罗咪似乎想到什么,惊呼一声。
我神色一愣,想起那个遗容师,被烧得变形的脸,心中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对了,当时那个遗容师露出胳膊,你惊呼了一声不可能,是什么意思?”我想起一个当时想问,却没来得及问的事情。
“那个遗容师缝在胳膊上的纹身,我见到过。”罗咪眼中露出恐惧。
四周的火焰,逐渐变小,迷雾从四面八方飘来,遮住了我们视线。
罗咪有些害怕,伸手抓住我的衣袖,向这边靠近一步。
“你在哪看到过那个纹身?”我好奇地追问。
“刘旭别墅的第一任租客,胳膊上就纹着一副,一模一样的纹身。”罗咪抓着我衣袖的手,有些颤抖。
我眼中闪过意外,没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几名租客,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暴露出了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