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
一旁有一个破了边沿的大水缸,灰扑扑的,木盖上落满灰尘。
“那是什么?”我目光一凝,向水缸走了过去。
木盖的边缘,露出一块布片,像是衣服的一角,纯棉的花格布,有些像是睡衣的款式。
我用手指挑开破旧木盖,见到水缸内,丢着一套睡衣,上面隐隐还有血迹。
“啊,那租客当时出门,穿得就是这套睡衣。”罗咪惊呼一声。
我精神一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还真发现了新线索。
伸出两根手指,从水缸内拈出睡衣,上面沾染着点点血迹,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发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咪急急追问。
我将睡衣丢回水缸,又弯腰把木盖捡起来盖上,站在那低头沉思。
“没别的法子,守株待兔。”我走到一旁,摸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木门后面隐秘位置。
这是传讯符,如果在我们离开后,有人进这间屋子,我会立刻知道。
又在屋内走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我招呼罗咪一声,说先离开这里,免得被别人看到,打草惊蛇。
站在院子外面,我扭头打量四周,询问罗咪,哪条能行车的主街,离这边最近。
罗咪伸手指了指,说前行一百米,就有一条环城路。
我转过身,向停车的位置走去,打算把车开到就近位置,就蹲在车里守株待兔。
那王瘸子无亲无故,又离开本地多年,想要抓到对方踪迹,就必须要有耐心。
等上了车,我见罗咪还跟在身后,有些奇怪地说:“你去忙吧,蹲守的事情,用不着两个人。”
罗咪咬了咬嘴唇,说那个王瘸子,有可能是刘旭同伙,若是抓住他,说不定能揭破刘旭真面目。
我见她颇为执着,也不好多说什么,示意她赶紧上车。
蹲守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两个人闷在车内一下午,也一无所获。
瞧着天色渐晩,我又建议罗咪,早点回去休息,别陪着我枯等。
罗咪显露出,她性格中,偏执的一面来,不管我怎么说,都不愿意回去,要在车里一直等下去。
随意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我们两人呆坐在车内,看起来傻兮兮的。
“谢谢你。”罗咪突然开口。
“谢我什么?”我被对方说得愣住了。
“这件事情,本来与你无关,谢谢你帮我,你是个好人。”罗咪感激地看着我。
凭白无故,收了一张好人卡,我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事这么上心,还真不是为了帮罗咪。
不过,那些命理方面的预感,我又不好对她解释,也只能继续让她误会下去了。
突然,我口袋中的一张符纸,传出炙热的感觉。
“有人进去了。”我精神一振,打开车门,向着对面小巷走去。
罗咪紧随在身后,一路小跑追了过来,紧张地咬着嘴唇。
临近王瘸子的小院时,我放轻了脚步,借着夜色的掩护,如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向着那边靠去。
“快看,院子里有灯光。”罗咪压低了声音,有些兴奋地说。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记得保护好自己。”我神色郑重地交待。
王瘸子不是普通人,他会赶尸门的秘术,在未接触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深浅。
据二叔说,赶尸门最厉害的家伙,能操纵飞天夜叉,飞天遁地,刀枪不入。
我们靠在墙边,缓缓向前挪去,白天进去过的小院,就在前方不远。
屋子里亮着灯,光线昏黄,窗帘后面,似乎有个影子,在动来动去。
离得近了,我听到屋子里,传来沙沙的挖土声,心里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在房里鬼鬼祟祟挖什么。
“他不会是在埋尸体吧?”罗咪一只手扯住我衣服,满眼恐惧。
“还真有这种可能。”我愣了一下,刚才没想到这里去,现在听罗咪一说,似乎真有点像。
罗咪俏脸刷一下白了,抓着我衣服的手,有些颤抖。
“等下跟在我后面,别乱跑。”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舒缓她的紧张情绪。
罗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
我轻手轻脚,越过小院的门,向着亮灯的屋子靠去。
里面的那个人影,似乎没察觉到我们,在灯光映照下,依旧一下一下的挖着什么。
沙沙的掘土声,在静寂的夜色中,听着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