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把牛骨梳子,安静梳着一头长发。
对方背对着我,看不清对方的正面,或许对方发现了我,或许没有发现,不过始终没有回头。
我死死盯着那个女人,张有才就倒在她脚下,鲜血浸湿了她脚下的绣花鞋。
对方梳头的动作,不疾不徐,三分优雅中,却透着七分鬼气。
我知道,那个梳妆的女人,就是谋害老叔公的惑心魍,这是我第二次,独立面对这种邪祟。
那穿着大红长裙的女人,口中哼着老掉牙的小曲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我脊背紧绷,死死握着勾玉剑,一步一步,向着对方逼近。
有了以前的教训,我知道这种邪祟,若不先破掉对方的天赋秘术,不管用任何攻击手段,都无法伤害到对方。
幸好,张前辈在回阴界前,曾告诉过我,一种破掉惑心魍天赋秘术的方法。
可惜的是,这种方法不仅施展困难,而且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我盯着身前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我十三岁就嫁给他,做了沈园的少夫人,没想到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亲手被他杀死,你说我冤不冤?”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没有回头,声音充满鬼气。
我目光一凝,那女人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沈园少主。
进来以前,我已经有了预感,知道自己这次,说不定会钓到一条大鱼,没想到预感成真。
坐在梳妆台前的这只惑心魍,身份竟然是沈园少夫人,她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被张前辈消灭的那只。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大意轻敌,因为对方的修为,绝对会高过那只死去的惑心魍。
红裙女人放下手中梳子,动作优雅,可是指甲嘀嗒嘀嗒的鲜血,让她有些显得格外的阴森。
那女人依旧没有回头,安静坐在那里,有些自恋的抚摸着自己长发。
“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恨他,是他毁了我,让我过着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红裙女人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怨毒。
“既然你那么恨他,不如告诉我他在哪,然后我去杀了他,帮你报仇。”我站在对方身后,试探着问。
红裙女人笑了,开始是咯咯的笑,一直笑个不停,发展倒后来,却变成了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无比癫狂。
我心中凛然,对面的红裙女人,看着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直到现在,那红裙女人也没转过身,只是那一身阴郁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盯着对方的背影,决定先下手为强,脚步瞬间向前跨出一步。
在刺出勾玉剑的同时,心中暗自运行,张前辈临走前,传授给我的秘法。
可是红裙女人,仿佛身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过身。
有了这次变故,红裙女人终于不再大笑,只是一双阴沉沉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之前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既然你那么恨你丈夫,那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我强行收住攻击,试图从对方口中,获得少主下落。
“就凭你,也配?”红裙女人的脸,惨白无比,额头还有一个诡异的青色印记,里面潜藏着恐怖的气息。
对方话音未落,尖利的指甲,已经向我脖子划来。
“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套。”我飞速后退,同时递出手中勾玉剑。
毫无意外,勾玉剑穿过了对方身体,没有伤到对方一丝皮毛,哪怕心里早有这个准备,我还是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刚才的攻击落空,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红裙女人的报复,如影随形,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我身旁,并且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快,太快了!”我飞速后退的同时,在心中大声惊呼。
本来有着张前辈的指点,我以为下次再遇见惑心魍,可以压着对方打,但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红裙女人的危险程度,有些超乎我的想象,对方的攻击动作,我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受伤的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仿佛又回到了冷库,回到了被惑心魍,逼入绝境的时候。
红裙女人的尖利指甲,犹如死神的镰刀,时时刻刻威胁着我性命。
踉跄后退,我额上汗珠如雨下,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我根本就没有时间,用张前辈传授的秘术,破掉对方天赋法身。
“不行,必须寻找机会反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死死咬着后槽牙,一瞬不瞬盯着对面女人。
尖利的指甲,再次从脖子边缘划过,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一次成功躲避对方攻击,可是我惊骇地发现,自己体力,逐渐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