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良很欣慰地看着安萍儿,在她终于放弃在纸上抠出点什么的举动后,问她:“安姑娘,发现什么了?”
“这张纸有问题,这些写了字的纸都有问题。我记着大人说过,一张宣纸通常会有两层,我觉得我平常写字的纸好像真是有两层。但这些写了字的纸只有一层,根本破不成两层。只有最后那两页没写字的纸是双层。”
刘先生听了安萍儿的话后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纸张本身上。他平常时还是蛮爱看书、写字的,此时用手指摸一摸就注意到了这些纸的特别之处。“大人,这些写了字的纸比普通的纸要薄一些。后边那两页没写字的纸厚度倒算是正常,嗯,比普通的纸要稍微厚一点点。”
周远良微微一笑,说:“正常来讲,宣纸的上下两层厚度是相同的,但这个账本不是。你们看一下最后那两页。这种纸的上一层比较厚、下一层比较薄,把下一层掀掉后不经常用纸的人根本感觉不出什么差别。虽然上下两层纸的薄厚不同,但掀掉的那下一层张还是会保留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字迹。虽然字迹会淡很多,但确实有。”
安萍儿忽然想到一件东西。“大人,那张在大旺他们家小饭店厨房桌下发现的纸?”
周远良点头。
刘先生唰唰两下就翻到了账本的倒数第三页。这是有字迹的最后一页,在这页纸的右上角有一个“斤”字,跟那张包裹过毒药的纸一模一样。
“张家的账本是按照月份来分的,每月初一换新的。这个账本是上个月的,看来包毒药的人最早是在上个月的月末或者本月的月初拿这张纸来包裹毒药的。”
刘先生问周远良:“大人,您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用那张纸来包毒药了?”
“目前线索还不足,没法判断是谁用被揭下的一层纸来包裹毒药。但是谁揭下了这层纸,倒是有了个很好的嫌疑人。张家的账本很少离开张伯桉的书房,能揭下一层纸的人必定是能进入张家书房而不被怀疑的人。我看了,张家近六个月的账本都是这种情况,说明此人在近六个月的时间里都有机会进入书房。”
“荷花。”安萍儿记得先前周远良说过荷花慌张是因为看到县令大人在翻看张家的账本。
“对,极有可能是荷花。荷花搀扶着张家老夫人进书房时还是很正常的,但看到我坐在书桌后查看账本时她就开始慌张了。这事很奇怪,按理说即使张家的账面有问题、偷逃税款等也轮不到荷花紧张呀。所以我当时跟张家老夫人说话时就偶尔地用手碰一碰桌面上的几个账本,每次我的手一放到账本上荷花就明显很慌张、很失神的样子,显然是在害怕什么。后来你们准备送张家老夫人回后院时,我故意大声地说账本,荷花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差点把老夫人给摔了。”
安萍儿想起来在张家书房的门口她觉得张老夫人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差点摔倒,那时她还以为是张老夫人身体太弱的原因呢,原来是另一侧扶着她的荷花出了问题呀。
周远良继续说:“至此我确认她是真的因为我翻看账本而害怕,既然账目的内容与她无关,那只能是因为账本本身了。这种一层薄一层厚的纸不是普通的纸,是特制的。谁会煞费苦心来制作这种纸呢?这种纸在书写方面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我现在能想到的作用就是揭去下一层后不容易被发现。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揭走留有字迹的下一层纸,这事肯定不是张伯桉干的,他没理由这么做。原本我的想法是张家的竞争对手买通张府中的下人,让该人将偷到这些带有张家经营信息的纸、然后利用这些信息在商场上打败张家。但既然荷花有如此一段凄惨的身世,我开始觉得这事不止是商业竞争的问题了。”
安萍儿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所以她很快就跟上了周远良的思路。“大人,你刚才说荣信纸铺的刘老板八成就是齐老板的儿子齐红利或者是跟齐家有关的人,是因为他卖给张伯桉这种特制的纸吗?他想窃取张家每个月的买卖信息牟利或者报仇?如果当初金蟒县捕快晚来的事真是张伯桉所为的话,他等于是间接杀了齐老板夫妇,齐红利想为他们复仇是可能的。”
“嗯,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有可能是这样,但推测得对不对还需要验证。”
“验证?怎么验证?”安萍儿对此事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周远良微微一笑,说:“去荣信纸铺跟刘老板谈谈。”
“从账本上揭走一层纸形同于偷账本,如果真是荷花和刘老板联手做的他们也不会承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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