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说:“那张纸是账本的最后一页,是最后一页写了字的纸。”
安萍儿眼角微跳。根据原纸页上字迹可知包裹过毒药的纸确实是账本的最后一页,如果真的是被张伯桉拿走了那此案几乎就已经水落石出了。“你确定吗?”安萍儿再次地核实,不想有任何纰漏。
“确定。”荷花用力地点头。“我不识字,哥哥怕我把纸张搞乱顺序就让我从最后一页开始,每揭下一张纸就叠放在之前的一页纸上。这样,最后一页在最下边、第一页纸在最上边,不会乱。当时听到有人走过来,我很慌,抓起那摞纸就往屏风后边跑。最后那张纸没抓起来,就留在桌子上了。”
安萍儿知道仅凭荷花的一面之词不能证明她确实没有拿走那张包裹过毒药的纸、而那张纸恰巧被张伯桉拿走了,但她所讲述的内容很合理。但是必须注意,即使荷花真的将那张最关键的纸落在了书桌上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被张伯桉拿走了,薄薄的一页纸被风吹落在地面上、荷花急于逃离书房而没有认真寻找的可能也是有的。
鉴于当时荷花是躲在屏风后边,看不到但肯定听得到,于是安萍儿启发性地问她:“荷花,你躲在屏风后边时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从张伯桉进书房一直到他离开。”
“声音?”荷花有些茫然。
“对,声音。”安萍儿耐心地解释说:“脚步声、说话声、推拉椅子的声音、斟茶喝茶的声音,等等,任何你听到了声音都算。来,荷花,把眼睛闭上,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安萍儿见荷花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就用更加轻柔的声音帮助她回忆。“当时你已经把账本的纸页都揭了下来,摞成了一摞,准备离开。忽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你赶快抱着那摞纸跑到了屏风的后边。门开了,大少爷在门口叮嘱管家不许让任何人进来。然后他走了进来……”
安萍儿一边讲述着一边仔细感受荷花的状态。
随着安萍儿那轻微、缓慢的语调,荷花似乎真的回到了当时场景中,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显然又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种害怕和慌张。
安萍儿适时地抛出问题:“然后,荷花,你听到了什么?”
荷花用略微迷离的声音说:“我听到大少爷的脚步声,他从门口走到书桌前;我听到很轻微的悉悉索索声,他在拆纸包、重新折纸包;我听到大爷少很低声地咒骂了一声;我听到大少爷拉拽火盆的声音,他烧了什么东西;我听到脚步声,大少爷走了。等了一会,我就赶快从屏风后边出来,跑出书房。”
“烧东西?你确定张伯桉烧过东西是吗?”
“嗯,我闻到了烟味。”荷花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记忆力变得更好了。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烧了吗?”
荷花实话实说。“不知道。”
安萍儿发现荷花现在状态很放松,回答问题很合拍,索性也不让她睁眼了。直接开始问下一组话题:“最近这两天你家夫人有什么异常吗?”虽然没得到周远良的赞同,但安萍儿一直觉得张老夫人索要针线盒绝对不是无意义之举。
“夫人很伤心,但今天比昨天好很多。下午时夫人睡了一会,醒来后她吃了半块糕饼,还在屋里转了转。”
咦?安萍儿午后在张家明明看到老夫人伤心欲绝、体力不支的样子,但仅仅睡了一会就能忘记伤心、回复精神?安萍儿认为没那么简单。于是继续问荷花:“别的呢?午睡后除了吃糕饼、活动一下以外,夫人还做了什么?”
“夫人让我给她找衣服,找一套绀青色的衣裙。那套衣服是夫人最喜欢的,只有逢重大的日子时才会拿出来穿。”
安萍儿想了一下,近期没有重大的节庆日子。于是问荷花:“张家近期可有什么重大的日子?”
“明天是二少爷的三天祭。”
按照福阳县的风俗,亲人过世后至少要停灵三天,有些人家会停灵七天,这会根据天气冷热以及家庭的经济条件而定。但无论是停灵几天,在亲人逝后的第三天和第七天都要举行一定规模的祭奠仪式,祝福逝者早登极乐、灵魂安宁。
虽然这个日子很重要,但毕竟这时亲人逝去不久,人们更多的是悲伤,很难把它当做重大的日子来过。张家老夫人特意为此翻出最喜欢的衣服,很是不寻常。安萍儿觉得她这么重视着装肯定有问题,但从荷花这里却再也问不到有价值的内容了。
正当安萍儿绞尽脑汁、从各种角度启发荷花的思路回想张家老夫人的异常之处时,忽然传来敲门声,荷花立马睁开了眼睛,眼神惊恐地看向房门。
“请进!”安萍儿知道荷花已经脱离那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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