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来由的恐慌起来,因为他隐隐觉得,魏妤这一次……可能是再也无法视若无睹了。
傅沉寒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相处很奇怪,父亲看起来像是爱惨了母亲,可是他把她关在傅家这小小的宅院里不允许她出门半步,母亲看起来像是对父亲没有半分感情,但是又会在他离家后枯守着月光默默流泪。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相互折磨一辈子,但是一辈子那么长,谁会愿意轻易给人。
魏妤最后的时间很不好过,她总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不清醒的时候就随便抓着一个人,小声的问傅漠去哪里了,可是当然没有人会回答她,她在傅家本就是不受欢迎的异类,傅漠死了,她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本就神志不清的人受尽了万般折磨,最终,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傅漠的墓碑之前,那段时间她分明形销骨立,但是死去的时候,却似乎又回到了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美貌惊人,眉眼清艳。
傅沉寒眯了眯眼睛,看着那片花瓣缓缓地落在了魏妤的墓碑之前,眼前似乎浮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最终定格在傅老太太那张橘子皮一般干枯的脸上,她枯竹枝似的手指着他:“你这个怪物!你就是个跟你妈一样的疯子!”
……
傅沉寒垂着眼睫,忽然开口问姜咻:“姜姜,你觉得,疯病会遗传么。“
姜咻愣了愣:“从医学上来说,精神病属于可遗传性疾病。”
傅沉寒一笑,弯腰蹲在了魏妤的墓碑之前,倒出一杯酒,洒在了她的墓前:“很久没有来看你了,勿怪。”
姜咻跟着他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傅沉寒。
傅沉寒继续道:“最近我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半夜没有做噩梦了,饮食情况也不错,至于傅懿书……他等会儿自己会过来,让他自己说给你听,你呢,在底下过的怎么样?”
魏妤当然不会回答他。
傅沉寒也不在意,道:“有父亲在,应该没人会欺负你……只是他应该很苦恼,怎么他才刚走了没多久,你就去陪他了。”
缱绻的风吹过来,漫天都是暖阳,傅沉寒眯起眼睛:“对了,还有个人要介绍给你。”
他偏头看着姜咻,“叫人。”
“……”姜咻斟酌了一下:“夫人好。”
傅沉寒笑了一声,倒是也没有纠正,只是感慨似的道:“其实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老太太唯一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就是把这个小姑娘送给我了,要是你还活着,应该也会很喜欢她。”
姜咻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轻声说:“叔叔,你现在很难过么?”
“没有。”
“你别说谎了,”姜咻伸出白嫩的手,在他的眉尾轻轻一点:“你每次情绪低落的时候,这里都会有点下拉,我知道你很难过,要是你想哭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而且保证不告诉别人你偷偷哭了。想妈妈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小声说:“我也会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