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搂着娇弱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笑意,他说,以后我陪你。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便是五年,她早已从未进过厨房半步千金小姐变成厨艺相当农家妇,她那双曾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净白柔荑变成老茧层层的农妇手。可她并不觉艰辛,反而越加喜欢这种生活。每日清晨,湖上水汽朦胧,她早早起床做好饭菜等他卖笋归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他舞剑,她在侧用他精心而制的琴奏一曲。
她喜欢熏衣,他便带她入竹林采摘不同野花熏染她衣。有发滑落鬓角,她用手轻绾耳后,动作依旧温婉。皓腕上一木镯随着她动作滑落臂弯。她望一眼镯子,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她还记得成亲当日,他亲自将镯子戴入她皓腕,他说:“珠儿,这木镯送你,以后我努力挣钱,将这木镯变成金银玉镯送你,让你荣华余生。”
她望着他身着红衣模样,眉眼弯弯,温柔而笑。她说,她既嫁与他,就已将荣华舍去。如今有他在身侧,她再无奢求。
这样美好日子依旧为未持续太久,那日,他仍旧卖笋而归,依旧食着她做好饭食。一切皆于平常无二,只不过这次他笑得开心。他看着面前她,小小的眸因笑意而弯成月牙儿状,他开口,声音中有喜悦掩饰不住,他说:“今日我去卖笋,见军队招军,我想去一试,若是成了,以后我必让珠儿你不再受这般苦。”
她听后,将手中饭筷放下,她阻止他。她说,既嫁与他,她便不再奢求什么荣华,她只想与他这般平静过活,相守一生。一入修罗场,死生不定,归期何时?
他听后未说什么,沉默萦绕小茅屋四周,片刻后,他瞧着她,声音轻柔,抚慰她略为焦躁情绪。他说:“珠儿,你应知晓每位习武之人都渴望在战场一搏,保卫自己的家园。珠儿,你为我做那么多,难道就希望我在此空有一腔报复而无处施展?珠儿,我保证保住自身性命与你团聚,如何?”
她瞅着他,浅叹一声。她又怎会不知他多年努力?可是,她怕,她怕他再也不归。修罗场,生人坟场,她怕那里葬上他骨。许久,她闭眸,点头。
他见她如此,不掩笑意,他将她抱起,原地转圈,她亦随着他笑靥如花。
他走时,她望着他离去方向久久伫立。从此,僻静小道总有她久伫身影。
时间匆匆走过,春过即是夏,秋过雪纷纷。不知几个轮回,她鬓角夹杂白发,他仍未归家。寒载数十年,她终等到军队胜仗而归。
她早早在城门等候,兵卒一排排走过她身侧。她从头列等到末列终是未见他身影。她眸中不安越发强烈,最后一名兵卒从她身侧走过,她再不顾自小学过礼仪,紧紧抓住兵卒衣袖,声音中焦急不加掩饰,她问他何在?
最后一兵卒听到他名字,不禁红了眼眶,他问她是他妻?
她点头。
那兵卒得到回答,手颤巍巍掏出一朵紫色熏衣,香味顿时弥漫二人四周,兵卒将薰衣草递与她,声音中夹杂着低声抽泣:“嫂子,大哥为救我没能躲过致命一箭,葬在修罗,再无醒来日。他托我将这朵紫色小草捎与你,大哥说,您爱熏衣,这草极香,正适合熏衣。他很像每日陪您熏衣入睡,可如今再无法实现。”
她眼前一片昏暗,再醒来,身侧是多年未见的云儿。云儿轻扶她起身,将那朵紫色小草递与她,她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低声抽泣说:“小姐,老爷听说此事,让我为您捎一句话。老爷说,如今风已亡,您若答应回府再嫁人,老爷便不计往事,您仍旧是他的娇女。小姐,老爷既如此说,您就随云儿回相府吧,风公子不在,您独守在此又有何意义?”
她抚着那朵娇弱小草,嘴角微弯,她说,她是他妻,今生只能是他妻。她送云儿离去,拿起一件衣裳,小心熏染衣。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微笑,她身披熏染衣,手轻抚那紫色小草,笑道:“风,以后我天天用其熏衣,这样你便不会迷失回家路。风,这小草好香,我叫它熏衣吧,你觉得如何?”
......
红珠儿望着眼前熟悉声音,泪顺着面庞缓缓滴落,打湿脚下羊毛地毯。她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说好的,你会平安回来,你怎忍心让我一等便是百年?你知不知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他终于走近她身侧,手欲拭去她面庞上滚落泪珠,却是枉然。他嘴角微弯,语声轻柔,他说:“珠儿不哭,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再不离去。”
他将她虚搂入怀,道一句,薰衣草吗?名字真好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