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用奇特的金光保护住处于爆炸中心的他们,还维持着战斗服带着他们逃离飞艇中心,这一切都让玛琪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飞坦转身望向库洛洛,金色的眼眸里泛滥着杀意:“库洛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
他没有用团长的敬称,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被发现了吗?库洛洛目光一闪,没有回答。
飞坦狠狠看着他:“那么,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住口!飞坦你到底在说什么!”玛琪挡在库洛洛面前,念线已经准备就绪,从飞坦沸腾的杀气里她能够感觉出,他不是在开玩笑!
“让开,玛琪!一个不看重自己性命的首领,怎么能领导旅团?”飞坦冷笑道,“你以为旅团是你的玩具吗?想要的时候成立,不想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离开?”
玛琪愣了一下,是这样吗?团长他,真的这么想?
“飞坦,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库洛洛像是看出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接口,“时间……不多了吧?”
“啧,不愧是团长,果然被看穿了。”飞坦语气一变,双眸里的暴虐潮水般退去,展现在其中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么答应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绝不会主动离开旅团。”
他穿着战斗服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色荧光,从脚部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生死自有天命,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库洛洛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答应我!”身体的崩溃已经扩散到腰际,飞坦一眨也不眨地直视库洛洛的眼睛,像是想从其中找出答案。
黑色的深眸里倒映着金辉,犹豫了几秒,库洛洛终于慨然叹道:“好吧,我答应你。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吧?”
“哼,没看到侠客的狼狈样真是不甘心啊。”战斗服已经化为点点金辉,只剩下一个头部的飞坦看着漫天星辉,渐渐涣为荧光的脸上,露出最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遗憾的表情——
“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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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原野的金辉已经消散很久,库洛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自从给侠客打完电话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虚无的空气。
玛琪没有打扰自己的团长,而是低头替派克和芬克斯处理伤势。
终于,被绑住了吗?
自从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库洛洛就不曾,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也许是因为驾凌一切的强大,也许是因为掌控全局的轻巧,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归属感。
不管是这个世界,流星街,抑或旅团。
因此当拉斐尔说出诸如活下去的理由、心灵支柱之类的话说,他并没有太大触动。
从来就不打算久留,为何需要心灵支柱?
他对于自己的生死,是毫不看重的。之所以希望旅团能够继续存在,是因为追求完美的他,希望这个曾经投注心血的团体能够拥有独特的生命力,就算在他离开后,也能继续成长。
今天晚上,从被俘虏开始,他就已经把自己看作了弃子。
可是为什么,即便是作为全团大脑存在的侠客,在计划中也将他的生死放在了首位?更不要说像派克、玛琪这样的普通团员。
是他的领导出了偏差吗?他居然,成为了这个应该是无懈可击的团队的,最为明显的弱点!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了,旅团是否能够按照预想中的一样继续走下去。
难道当初成立旅团的初衷,就这样付诸流水?
经过飞坦的一番话,他恍然醒悟——
如果自己就是这个团体的弱点,那么,只要他不死,旅团就依旧能够无坚不摧,能够按照他所规划的那样,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迎来新的领导者。
没有弱点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团队也一样。值得庆幸的是,旅团的弱点是站在全团力量制高点的他,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轻易死去了呢。
飞坦,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这种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的感觉,就叫责任吗?似乎……并不讨厌呢。
库洛洛深吸口气,夜晚的水汽温润鼻腔,带来清爽的凉感。他第一次发现,越是深入思考如何活下去的问题,这个世界在脑海中的线条就越加清晰,明朗起来。肩膀被飞坦的誓约压得有些沉重,他的双脚仿佛第一次接触到了人生的地面,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只会思考的机器一样,认真构想起未来。
转过身,大衣在空气里滑出厚重的弧线,他抬头看向来路,踏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玛琪,回基地吧。”
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神色的玛琪终于松了口气:“是的,团长。”
……活下去的理由吗,看来我已经找到了,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