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这五年来经常设想的一样,用最残忍的方法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撕成碎片。
迷失之钥里的时间并不是静止的,自从他最后一次回到钥匙空间后,那种缓慢到看不见尽头的时间流逝更加明显起来。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看不到任何景致,只有一个微弱的,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声隐约在耳边萦绕。而这个声音,也是他在令人发疯的空间静止和时间流逝中唯一赖以解闷的东西。
他知道,这个孱弱得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掐灭的心跳,来自那个女人。
她似乎一直把迷失之钥挂在胸口,冰冷的黑暗隔绝了她的体温,却无法隔绝外界的声音,渐渐地,他比之前能够听到更多的东西。
但是当他听清楚这些声音的时候,他却宁愿自己陷入没有知觉的黑暗永远不曾醒来。只有意识在悠长的时间中漂泊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刑罚,但是他亲耳所闻的一切加诸在灵魂深处的痛苦,却比其更甚百倍!
他听见她哭着抱住西索,用最为蹩脚的承诺表白。
他听见她为西索的获救欣喜若狂,泣不成声。
他听见她日以继夜地自言自语,不愿接受西索的身份。
他听见她故作坚强地将西索从房间里赶出,然后独自在被窝里落泪。
西索西索西索,这是他在她无意识的呢喃里听到的最为频繁的字眼,而那个令她痛苦至厮的男人,却依旧恬不知耻地用各种理由接近自己的妹妹,却不知道正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追求使得她更加痛苦。
飞坦的心被灼伤了。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些滴落的眼泪砸在迷失之钥上的声音,一次又一次,连绵不绝,像是世界上最为炙热的岩浆,将他浸泡其中。
西索,我·要·杀·了·你!!!
前所未有的杀意喷簿而出,彻底压过报复她撕裂她的念头,在胸中越燃越旺。
或许是因为这股爆发性的意念,他渐渐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温暖的能量在血管里流动,凝聚起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身体。
他慢慢控制着这股奇特的能量,在被金辉映亮的无限空间里恢复着,等待重见天日的时刻到来。
他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很快的,这个机会来临了。当她在震天狮吼中喊出咒语的时候,比她还要着急的他顺着金光涌出的方向一跃而起,将那头该死的畜生切成碎片。
将她放到安全的地方,回身剿灭所有胆敢觊觎她的魔兽,收刀入鞘,抬起头,却发现那张久违了的娇颜上布满惊惧和恐慌,绿色的眼眸褪去了灵气,显现出无法言喻的绝望。
他的理智炸裂了,重获自由的欣喜被一股淹没灵魂的酸涩所取代,胸口燃起的,是不可名状的怒意。
她怎么敢,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她明明跟那些以往的猎物不同,为什么要露出一样的绝望表情?
为什么西索能够令她落泪,他却只能收获敌意?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涌入脑海,令他分辨不清这股莫名怒火来自何处,他只能一把扛起这个该死的女孩,在离开荒野的途中杀戮泄愤。
将她丢进女厕所,从两个玩家手里抢到游戏戒指和卡片后,他经过服装店,瞥见那套悬挂在橱窗里的白色洋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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