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们大概已经觉得,织田家就要在此灭亡了。除了丹羽长秀等几个人不甘心,想要留下来再次去求见主公。其他人则纷纷摇着头,叹着气,离开了评定室。
“林殿下,有何吩咐?”几个忍者打扮的人,在林秀贞回到府邸后,立刻被他招来。林秀贞是织田家的笔头家老,也是从织田信秀时代就追随织田家的老臣,还是信秀仅存的托孤重臣。他本人,也曾作为织田信长的老师。但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织田信长和弟弟织田信行的争斗中,站到了织田信行的一边。战败后被织田信长宽恕,重新收为家臣。
“我让你们监视的那三个人,有何动静么?”林秀贞压低声音问道。
“荒尾善次评定会议一结束,就向着三河那边溜走了。”一个忍者低声道,“另外两个人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盯紧了,不要松懈。”林秀贞叮嘱了一句后,思索了片刻,又开口道:“你们从今晚开始,把清州城内各个豪族送上的人质,全部转移到津岛,老主公留下的那几家秘密商铺里藏匿起来,如果今川军真的打进来,务必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到这些人质。”
“是,殿下。”几个忍者头目领命后纷纷离开。
而此时,清州城天守阁内,丹羽长秀带着河尻秀隆,塙直政,池田恒兴等织田信长近侍出身的家臣,跪在织田信长的房门外,请求织田信长觐见。
“丹羽殿下,主公说了,他已经睡下了,不见人了。”一个小姓在进去通报后不久,就出来向丹羽长秀等人歉意地说道。
“请务必告知主公!这是织田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务必不能像儿时那样任性随意了啊!”丹羽长秀痛心疾首地说道,“主公何时起床,我们就跪倒何时!”
“丹羽殿下…”小姓摇了摇头,十分心疼这位前辈,“主公还说过,如果丹羽殿下执意不走的话,就让他跪着,反正他绝对不会起来的。”
同样是此时,柴田胜家正气闷地策马回到自己的领地。一到领地,就气呼呼地立刻就下达了全领召集令。
“殿下,这是怎么了!”几个家臣讶异地问道。
“今川家全军30000多人攻过来了。”柴田胜家瓮声瓮气地啐了一口,“主公什么都不管就散会了。”
“殿下!这…这我们该如何是好!”几个家臣也是被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地问道。
“我们柴田家世世代代为织田家谱代,老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权六只有以死相报了。”
十七日傍晚,各支先期出发的部队都已经向冈崎城派回信使,表明自己已经顺利抵达目标地点,一切计划如常。
十八日凌晨,还没到日出时分,刈谷城内外的今川军开始行动。朝比奈备和松平备4500人率先出发,大军西行,跨过逢妻川向名和进发。葛山备也离开冈崎城北上,绕路前往沓挂。朝比奈备和松平备的先头部队离开刈谷的同时,三浦备,奥平备等众多小豪族的2000余人的部队也从安祥城出发,折而向西北,直奔知立而去。再之后出发的队伍,则是冈部正纲率领的部分冈部备1800人,押送着大量运输辎重队,浩浩荡荡的向着西边缓慢离去。等到辎重队也全部通过了安祥,今川家本队的13000余人在雨秋平和濑名氏俊的率领下,簇拥着一台轿子,踏上了经过安祥,知立,前往沓挂的征程。
整支队伍里,就属雨秋平的常磐备最为耀眼。一模一样的具足在阳光下映射着寒光,头顶的红叶,背后的红叶靠旗,以及高高飘扬的枫鸟马印,无不宣告着这支部队的骄傲。周围的友军纷纷对常磐备的足轻们啧啧赞叹。
十八日入夜前,今川家本队总算赶到了尾张境内的沓挂城。及时雨秋平已经在一天前就让各个部队前移,以最大限度在十八日利用道路的通行能力,但是还是出现了部分拥挤情况。索性雨秋平留出了够多的余量,所有部队都在十八日顺利抵达地点。
入夜后,劳累了一天的部队都在兵营里沉沉睡去,雨秋平却躺在榻榻米上,久久无眠,辗转反侧。内心五味杂陈,情感复杂。既有对战事的期待和担忧,还有对于自己能够利用历史设下无懈可击的陷阱,伏击织田信长的激动,又有对今川义元信任的感激。还有对明天即将担负的重担赶到无比紧张,焦虑。最后,也有对远方思念自己的妻子的相思之情。
凌晨了,雨秋平依然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到天守阁的回廊上漫步,看着西方十五里外的桶狭间——明天那波澜壮阔的战场。雨秋平望向天空,今天月亮很圆,很亮,隐约间,可以看到天上的乌云。
明天会下雨的吧。
十九日,五月十九日,永禄三年五月十九日。
我不会记错的。
“信长,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雨秋平自言自语地看向西北,清州城的方向。“是要跳那曲,著名的敦盛了么?”
五月十九日寅时初刻,天刚蒙蒙亮,今川南路军就离开名和的营地,向着大高城进发。朝比奈备进攻鹫津砦,松平备进攻丸根砦。朝比奈备的人数高达3000人,而松平备也有1500人。但是鹫津砦和丸根砦的守军都只有500多人,还要应付城内鹈殿长照千余人的攻势,实在是招架不过来。防守鹫津砦的织田玄蕃和饭尾定宗和防守丸根砦的佐久间盛重立刻派出信使,向清州城求援。
寅时四刻,信使抵达清州城。
“终于开始了么。”织田信长被从睡梦中惊醒,仰天长叹了一声,吩咐道:“阿浓,派侍女去把生驹夫人,原田夫人,阿市,余的诸位兄弟姐妹们,还有奇妙丸和茶筅丸,都叫到大堂来吧。再吩咐后厨,备上酒菜。”